嘉蒂完全没想到威尔博士会拿这一手来对付自己,虽然要突破这十几个外行人员的监视非常容易,但是万一被发现了,自己估计也没法再留在这里了,而且目前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自己胳膊上的这个伤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因为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突破口。这些监视人员似乎也没有越位的嫌疑,只是每天坚持对自己体检,进行各项数据的记录,有些比较健谈的人还会跟嘉蒂说许多他们的故事。她对于无法过问那边的进度虽然有几分焦虑,但还能安心接受现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嘉蒂自己刺出的伤早就恢复了,连伤疤都找不到。监视人员都赞叹嘉蒂的恢复能力,除此之外也没再过问什么。这件事却让嘉蒂无法释怀,怎么可能就这样长好了呢?对于自己的身体,嘉蒂是十分有数的,就算是自己的免疫系统再好,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太不正常了,甚至连免疫细胞都没有过活跃的迹象。难道是这种遗传物质成功地潜伏了起来,逃过了免疫系统?或者是这些物质在进入体内不久便分解成可以被吸收的物质,最终随着新陈代谢被除去了?嘉蒂在闲暇的时候反复思考着无数种可能性,最终决定不告知任何人,靠自己找出答案。
嘉蒂趁晚上的时候,装作睡觉的样子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系统的检查,当然不是借用体检用的设备,而是用自己的感官寻找问题。检查之后她发现手腕原来受伤的位置的确还存在着少量异常物质,那些物质虽然分子结构和某些蛋白质很像,但是嘉蒂很清楚那些物质并不是自己原有的,而且那里面含有地球生物体内不应该存在的物质,一种结构上类似dnA的高分子,它们已经潜伏在了类似细胞的结构之内,这些“细胞”是在最近才形成的,里面包含有自己的遗传物质,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全套遗传物质,但是多出一对“染色体”,就是由那种类似dnA的物质组成的。
嘉蒂本能地感觉到这种细胞可能有问题,好在现在它们的数量不多,而且很集中,都在伤口附近,即使这些细胞存在异常也可以很快地清除干净,于是嘉蒂也没太在意,决定静观其变。
从接种以来已经过去两星期,连监督嘉蒂的人员都开始松懈,认为嘉蒂已经完全恢复了。有些人甚至提出询问威尔博士是否可以撤销观察组,但是多数人还是认为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各项检查都显示正常,除了有一些指标显示嘉蒂有些轻度的营养不良之外。对此有些研究员分析道,“大概是因为嘉蒂小姐最近都没怎么出去,而且也缺乏运动,这些原因综合起来就可能导致对营养的吸收减弱。所以为了嘉蒂小姐的健康和研究的顺利进行,我建议允许嘉蒂小姐离开实验室多去外面走走。”一位好心的中年女士这样建议道,但是很快就被各种反驳声淹没了。
虽然实验室的隔音很好,但是他们争论的内容还是逃不过嘉蒂敏锐的感官,她装作没听清,询问身边的研究员。“外面的人好像在争论着什么,似乎提到了我,可以让我出去看看吗?”
“这可不行,嘉蒂小姐。威尔博士特意交代不能让你离开这个房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实验员摇着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至少可以把门打开让我听听谈话的内容吧?我相信你能理解一位年轻人的好奇心,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嘉蒂试着说服她,虽然她已经知道那些人的谈话内容,但是为了能摆脱这种类似囚禁的生活她不想放过任何机会。见研究员并没有多少动摇的意思,她继续软磨硬泡,并且在劝说的同时施加精神干扰,强行让这个死板的人动摇。
“你还真是个坚持不懈的人啊,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威尔博士只是开门让你了解一下房间外面的事情是不是可行,毕竟总这么关着你也不是办法。”于是她拨通了电话,和那边说话没好气的威尔博士开始了交涉。最终获得了威尔博士的批准,只是在实验室附近并且不对其他实验构成干扰的情况下可以在实验楼内走动,但是绝对不允许离开实验人员的陪同。
“这已经足够了。”嘉蒂暗喜,这样至少可以联系道森和希尔博士,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第一时间登上飞船。但此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出去,见一见那几个背后议论她的人。嘉蒂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径直向隔壁的房间走去,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嘉蒂,其中两个人还在为嘉蒂的事情争论。等他们看到嘉蒂想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场面十分尴尬。
“嘉……嘉蒂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威尔博士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们的监控……”第一个发现嘉蒂的研究员用勉强还算清晰的思路质问嘉蒂。
“总是生活在那个空间里让我感觉非常不好,再那样下去我会疯的。所以我请你们的同事把情况反映给威尔博士,他就批准我在你们的陪同下可以在这附近走走。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谈论我的事,是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被嘉蒂这么一问实验员们更慌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后来觉得也不是什么不应该让本人知道的事,于是就告诉她刚才在讨论的关于嘉蒂的健康状况的担忧。
“没什么,只不过因为一直闷在同一个房间里心情变得很差,所以最近没什么胃口,营养不良就是因为这个吧?如果你们担心我的话,与其费尽心思帮我找营养品,不如抽出点时间陪我到外面走走,你们觉得呢?”嘉蒂一边用无比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们,一边将自己此时仅有的小小心愿娓娓道来,没有几个人能当做没听见一样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