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上青天 作品

第八十五章 参拜祖师(第2页)




    “走吧!”



    “好……”



    四人结伴在后山闲逛到了下午后,又在山下坊市吃了丰盛的哺食,直到夜晚戌时,才纷纷回到寝室,依依不舍告别。



    马玲与李默相邻,进屋前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默。”



    “恩?”



    李默对此似乎有所预感,进屋前刻意放缓了脚步,他知道马玲肯定会对他解释一番,为何要去四海堂。



    “我的两位伯父,一位婶婶,还有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漳河派的中层,因为在漳河派权力交接期间站错了队,家族受到打压,处境愈发艰难,所以我们准备离开牧州了。”



    漳河派为牧州两大世俗武学门派之一。



    这些世俗武学门派,最高境界为先天境,可媲美弱等筑基初期修士,已经算是凡人武学认知的巅峰,堪称武学宗师泰斗。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以后你要珍重。”



    “你也是。”



    随着马玲进入房间,李默也回到了屋内。



    他坐在木凳上看向窗外花圃,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三年的启蒙进修弟子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之前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安逸生活,即将与那些相熟的面孔们分开,他的内心竟是充满了不舍。



    “唉。”



    李默提着大梦似神仙、荷包小菜,朝着陆天佑的房间走去。



    “师叔!”



    “见过师叔……”



    沿途不断有人向他行礼,不论是一年级弟子、二年级弟子、三年级弟子,都表现出恭敬的姿态。



    只有少数人突然察觉到来者乃是李默后,表现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时。



    前方走廊传来一阵吵闹声,让李默不由得转头望去。



    “叶寻欢,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竟然是赵画雪的声音。



    李默不由得停下脚步,朝着竹林方向望去,只见叶寻欢正拉扯着赵画雪,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倾心,俨然是将当初史亚舟的形象重塑了一遍。



    “画雪,你听我说呀,我是真心的,天地可查,日月可鉴,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叶寻欢不断阻拦赵画雪的去路。



    “和我在一起吧,我乃是叶家弟子,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要再说了!”



    这三年来,赵画雪已经多次经历类似的事情。



    叶寻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神女宫修士可凭此将诸多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却并非神女宫修士,没有掌握相同道统法术,体内元阴之气也不可再生,仅有一次机会。



    “要不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叶寻欢心甘情愿。”



    赵画雪见叶寻欢如此姿态,顿时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你下贱!”



    “咳咳!”



    便是抱着看戏心态的李默,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此刻天色昏暗,只能借助护山大阵之光分辨,赵画雪看见是李默后,向李默面露感激之色,随即又想到自己的丑态已经被李默看见,心中顿感羞愤,借机快步离去。



    叶寻欢气恼地看向李默。



    “李默,别以为你这次结业考核第一就了不起了,我们叶家的事你少管,不然小心有一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竟敢对本门师叔出言不逊!”



    李默声音淡漠。



    “你……”



    叶寻欢这才注意到李默的服饰。



    紧接着他想到自己白天色欲熏心,一直纠缠着赵画雪,才短短片刻功夫,竟是错过了姜圣、叶伏虎的比赛,可谓懊恼不已,事后听人说的神乎其神。



    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平日里虽然偷奸耍滑、为非作歹,但却颇识时务,能屈能伸。



    于是这个叶寻欢竟是“嘭”的一声直接跪下了。



    饶是准备放狠话的李默,见此一幕后,也不禁瞪圆了双眼,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



    “李师叔,您大人有大量,弟子一时糊涂,竟说出了那番悖逆之言,我卑鄙龌龊,我无耻下流,我……”



    叶寻欢竟然当着李默的面自罚起来。



    这着实让没见识过世面的李默开了眼,也让他意识到筑基期修士身份带来的压迫。



    “哼,日后再敢如此,定不轻饶!”



    “是!”



    李默继续向陆天佑的房间走去。



    直到李默彻底远去后,叶寻欢才松了一口气。



    就如叶璇所说,他虽然是叶家之人,但并不受重视,平日里仗着与其他世家弟子交好,欺负一下散人弟子也就罢了,对于门中的筑基期师叔,他可是万万不敢得罪。



    叶寻欢向赵画雪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最终叹了一口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现在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师门,再也别见到这位李师叔了。



    咚咚。



    李默的神念能够感知到,陆天佑就在房间里,于是他便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几下屋门。



    “谁呀?”



    “我。”



    听到是李默的声音后,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天佑走来,打开了屋门。



    李默笑着抬起双手,露出灵酒、小菜。



    陆天佑愣了一下后,顿时摇头无奈一笑,让开了身子,示意李默进来。



    李默走进房间后,将大梦似神仙放在桌子上后,轻轻解开荷叶,露出了里面的茴香豆和烧鸡。



    “还不快关上门,被执法堂的人看见,我们可就惨了。”



    陆天佑闻言,赶忙关上屋门。



    突然。



    陆天佑注意到李默身上的衣服,不由得一阵呆滞。



    “你这是?”



    “怎么样?”



    李默微笑道:“我的新衣服。”



    陆天佑并不笨,他见李默如此,再回想起李默的表现,顿时反应过来。



    “弟子陆天佑,见过李师叔!”



    “你呀。”



    李默给陆天佑倒了一杯酒,把他拉了过来。



    “就我们两个人,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师叔,有师叔去师侄家里喝酒的吗,快坐下,以后在师门外,或者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继续叫我李默!”



    原本没什么精神的陆天佑,此刻已经完全清醒。



    他接过李默递来的酒杯,当即一口饮尽。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李默,你是什么时候筑基的,进修堂的弟子筑基,天呐,我简直是难以想象,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结业考核前的两天,我当时就准备实验一下,没想到直接成功了。”



    李默给陆天佑撕下一个鸡腿,两人笑着啃起了鸡腿。



    “那堂主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当时颁奖的时候,就是叶堂主让我去祖师堂领取的腰牌,还有一些筑基期修士的补助奖励。”



    “啧啧。”



    陆天佑面露自嘲。



    “以后我在灵目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李默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自嘲,配合着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你现在既然是筑基期修士,那能和我说说都有什么变化吗,我听说筑基期修士的法力,在丹田中乃是液态的,这是真的吗?”



    “的确如此。”



    李默点头回应。



    “至于筑基后的变化,最直观的便是法力、神念变化了,比起练气十二层大圆满的时候,几乎是顷刻间提升了三四倍,另外就是体质变得不同了,似乎和寿元有关……”



    随着李默的徐徐诉说,陆天佑越听越是入神。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李默伸了个懒腰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天佑也靠在椅子上,眼神中略带迷茫。



    “我现在是练气六层,估计多半会把我分到外堂,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就少了。”



    陆天佑也曾拼搏过。



    但奈何他的家庭在安乐城也只能算是小富。



    当初一年级进修堂期间,他为了提升自己,向父母求助,最后从家里拿出了三千两银票,也就是三百余块灵石,事后仍败在了叶伏虎手下。



    之后两年。



    陆天佑每年也都能够从家里拿到上千两白银的支持,但这也几乎掏空了陆府的家底,不得不节衣缩食,缩减开支。



    他必须要面临生活的困境了,再也不是那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了。



    直到深夜。



    李默才告别了陆天佑,朝着自己寝室走去。



    略有几分醉意的李默,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寝室门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



    直到凭借神念确认,此人竟是吕翠翠后,李默的酒意瞬间清醒。



    “翠翠,你怎么在这?”



    吕翠翠闻言,朝着李默看来。



    此刻已经是深夜,视野非常模糊,直到她确认来者是李默后,这才小跑了过来。



    “那个……”



    吕翠翠吞吞吐吐。



    “我的母亲说,让我明天选择在护法堂、执法堂任职,我还没有做出决定,李师兄,你要选择什么堂口任职?”



    李默张了张口,他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也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我要选择特勤堂。”



    吕翠翠闻言,顿时呆滞住,难以置信。



    “你要去外门堂口任职?”



    李默点头。



    “是的,我的师傅陆岐,乃是特勤堂的堂主,而且成为一位天命司巡查使,乃是我的理想。”



    吕翠翠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我哥哥、母亲都让我选择内门堂口,我恐怕无法在外门任职。”



    她细若蚊声,轻咬嘴唇,缓缓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