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川带着万婶子赶到家时,柳如烟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万婶子检查了一下,脸色凝重,冲着门外喊道:"是早产,小娘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快去烧热水,要多烧。”
“有有有,二丫三丫已经烧好了。”石头娘子毕竟是过来人,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秦陌川额头的冷汗直冒,这时二丫抱着一摞干净的布条往屋里跑,三丫正在用开水烫着剪子。
"让开让开!"万婶子关上房门,秦陌川想跟进去,却被拦在门外。
"男人家别进来添乱!"万婶子瞪了他一眼,"家里可有参片,没有上我家去,得准备些参片来,怕是得用上。"
“参片……参片……有有有,我去拿。”
秦陌川这才想起去年在山里挖到的那几株老山参。他冲到后院,从地窖里取出装山参的木匣。打开匣子,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他挑了一根最粗壮的,手忙脚乱地切片。
屋里传来柳如烟痛苦的呻吟,像一把钝刀在秦陌川心上来回地割。他握着参片在门外来回踱步,恨不得替娘子受这份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秦陌川的手一抖,残片差点掉在地上。
这样的煎熬一直折腾到了第二日夜间,屋内不断传来柳如烟痛苦的哀嚎声,秦陌川浑身湿透的站在产房门外,不知站了多久。
二丫抱着三丫守在门外默默的流泪祈祷,两个小丫头十分的害怕,她们不想阿姐有事,若不是阿姐一手拉扯她们两个怕是早就饿死了。
“二姐姐……大姐姐会没事吧?”三丫眼泪汪汪的看着二丫哭道。
二丫强忍着哭意,安慰道“会没事的,阿姐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
"不好!"万婶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这怕是……胎位不正啊!"
“呜呜……大姐姐……”三丫忍不住推开自家二姐就要往屋里跑,她怕大姐像她娘亲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二丫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去添乱,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心里一遍遍的祈求老天爷保佑她们的阿姐平安。
万婶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这都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啊!"
秦陌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柳如烟浑身被汗水浸透,脸色惨白如纸。秦陌川握着柳如烟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如刀绞。
"娘子!"他扑到床前,又将一片参片塞进柳如烟口中,"没事,我在呢,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柳如烟虚弱地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夫君......我......我怕是不行了......"
"胡说!"秦陌川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咱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你不能......"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秦陌川转头看去,只见那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子。月光下,那果子泛着奇异的光泽。
是白狐,它的眼睛幽深如潭,竟带着几分关切。它轻轻一跃,将果子放在窗台上,又深深地看了柳如烟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