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书悦陪他说了一会话,他依旧一点反应都无。他身边的奶娘倒是个忠心的,好像怕她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一般,对她虎视眈眈。她也不愿意久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估算着京兆尹那边的进度,便离开了。
此时府尹佘大人与蒙远扬在书房里对坐,佘大人先说:“蒙大人,下官粗查之下,死者真正的死因在于中毒,初步断定是犬齿类动物本身带毒,人在睡梦之中被咬,即昏迷不醒,因此才不会发出声响,然后惨遭此物啃食,最后身亡。”
“府中并未养猫狗之物,何来此物?”
佘大人顿了一下才说:“此事也是下官的未解之处,据看门婆子和守夜人说,根本未曾见到什么动物进来,除非是有人在府中私藏此物,而就齿痕而言,此物体形也应不小,下官的人在府中查了一遍,也未有任何发现。”
“拙荆治家颇严,想来无人敢私藏祸心。”
“此事一而再,再而三,下官只怕尚未结束。而受害人之间也无任何关联,即使知道还会发生,也无从得知下一个将是何人。”
“不知佘大人有何高见呢?”他说的,也是蒙远扬真正担心的。如果真如蒙书礼所言,对方已经将手伸到了他嫡亲的女儿头上,下一次会不会就是来针对他呢?
佘大人长叹一声,“此事颇为棘手。京兆尹府内不过百号人马,统管整个京畿的民情,下官只能安排一个经验老道之人在尚书府驻守几天,看是否真如刚才所猜测那般。另外烦请大人警讯家仆,多方警惕,如若有任何发现,切忌轻举妄动。”
蒙远扬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当下见了留守的那位捕头,关问几句,便让随从带下去休息,自己则亲自送走了府尹。
回来的路上就让人去叫蒙书雅到书房问话。
“雅儿,你老实告诉为父,那毒物是否出自你手?”
蒙书雅矢口否认,“绝对不是!”
“你还不说实话?佘大人说了,此物绝非常见,且守夜家仆竞相说未发现任何异常,如非府里人所为,那就是此物有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之能,否则如何解释它自由来去无影无踪?”
“父亲,我自养那些东西的第一天起,就为杜绝后患做了措施,那道石门除非我亲自去,否则绝无人能开启,难道父亲怀疑是我要对自己的妹妹不利?”蒙书雅一脸神伤。
蒙远扬神情冷峻,不为所动:“事情已经接连出现了三次,不由得我不怀疑。我从来就没准许你养这些,就算是进了皇宫,这些残忍手段也并不适用,你却不听劝告。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一次!离开书房后,你就去处理掉那些东西,别让我亲自动手!”
“父亲!我……”
蒙远扬打断她的话,“处理掉那些东西,我给你一个机会,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蒙书雅呆立在书房里,看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夏日凉爽的风却让她越来越冷,目光也越来越冷。给她一个什么机会呢?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机会?
整个蒙府此夜灯火通明,人人自危,无人敢安眠。连鲁氏都守到她的院子来了,蒙书悦也无法做同安心的样子,只能同所有人一样,故作惊惧。
这一夜却平安无事,接下来两日依旧风平浪静,好似那怪物知道有人对付它,便不再出现一般。
守了五日,怪物再没出现,留守那位捕头便回了京兆尹。事情既像完美解决,又像未结束一般,蒙府人心头的大石无声息的坠落,除了蒙程又陷入呆呆傻傻的状态,生活如往常一般开展。
赵母第三日便登门造访了,久未见面的姐妹俩格外亲热,说长说短,感慨蒙程的病发,又喜悦庆氏再孕,盼望再生下一个健康男胎,唏嘘长女的婚事不顺,警惕幼女的变化,还未说到正题,不知不觉一日便过去。
再次登门,赵母带着赵洺潼和媒人,抬着订亲礼,大张旗鼓地进了府。恰逢蒙远扬休沐之日,蒙府上下皆出迎,而蒙氏双姝脸上的表情,一故作笑颜,一淡漠冷清,仿若大喜的人不是自己。
而赵洺潼的目光依旧不由自主还是停留在蒙书雅身上,“雅儿妹妹,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表情僵硬,蒙书礼冷笑一声,说:“表兄莫不是忘记了自己要娶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