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肖张 作品

第六十四章 瓦解

 夜晚,城主堡的监狱中。 

 昏暗笔直的长走廊那头,传来了脚链拖地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昏黄的烛光,一个略显老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深处的拐角,只见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走来,身边没有一个看守的士卫,两边牢房里关押的罪犯似乎都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走到面前仅有的几盏火油灯下,我们才得以勉强看清他的样貌,一个蓬头垢面,身穿囚衣的老人若隐若现,但那头脏乱的长头发盖住了他的面容,以至于我们目前无法判断他的身份,只见他走着走着,显得漫无目的,就在此时,夜风吹拂烛火微微晃动的一刹那,他留在地上的影子停住了,他停在一间普通的牢房前,看着里面盘坐着的两个犯人,他们身后的那堵墙上,一口小石窗投入一道微小但可见形状的白月光。 

 一个罪犯看着栅栏外这个怪异的老人,只见他双手下垂,手铐紧紧地绑着他的双手,眉头微微一皱。 

 “想不到这黑暗的地牢倒成了一个好地方。”老人悠悠开口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那个犯人不解地问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硬气的眉目正好落入那道白月光中,露出他的真容,此人正是那天在城主堡袭击净的摩达! 

 “真正的罪犯不可能不吃囚饭,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更不会有进入这里的罪犯还能有这样的眼神。”老人说道,声音有点熟悉。 

 “所以他们就都睡着了。”摩达瞄了一眼对面牢房里那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罪犯。 

 “但他是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们自认为不可能有人能找到这里来。”西森睁开眼睛,看着走廊上的囚衣老人。 

 “是啊,任凭谁都不会想到,全城通缉的罪犯竟然自己躲到牢房里,再厉害的神捕也不会追查到这里。” 

 “你这是在变着法夸自己呢?但您似乎不是这种人啊,班伯长老!” 

 老人一笑,微微抬起头,在旁边栅栏上的烛光中露出那张依旧慈祥的脸,只是此时略带沧桑。 

 “呵呵,确实不是我…” 

 (回忆 

 城主堡,净的寝室。 

 净坐在床上,双手依旧绑着阿木提之前给他固定好的那两个圆筒,班伯在一边喂着净喝药,黑漆漆的药水刚入净的嘴巴,净的五官立马就缩成一团,可见这药何等苦涩。 

 “苦是苦了点,但毕竟良药苦口,净王子,希望您理解。” 

 “班伯长老,我都跟您说了,您别老是这样叫我,您是我长辈更是我的老师,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在学院里可以,可是在外面,君臣关系永远为先,不可乱,再来一口?” 

 “嗯,我没事,再来…”净依旧皱紧眉头。 

 喝完药,班伯又倒了杯白水喝,净仓促着直接喝下,又要了一杯。 

 “对了,德鲁伊。”净看向旁边的手下。 

 “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喂一下我的马。” 

 “这…这种事我让别人去就行了,海王大人吩咐过不得离开你半步。”德鲁伊想了想说道。 

 “没事,班伯长老在这,你去吧,别人去我不放心。” 

 “这…” 

 “去吧。” 

 “好,那我去去就回。”说完德鲁伊就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班伯长老,有件事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净示意让班伯靠近一点,净凑到班伯耳边。 

 “那天刺杀我的人我似乎见过。” 

 “什么!真的?在哪?”班伯挑着浓眉,经管惊讶,但他还是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在城主堡的地牢中,那天我去过一趟那里(跟马多多去看天海那次),经过一个牢房时,我当时不经意间有瞄过一眼,在那些犯人中似乎就有他!他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绝对不像是被困在黑暗中无法动弹之人会有的眼神,之前我描述不来,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杀气,而且是来自桀骜之人的杀气,当然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的,这事关系重大,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记住,是任何人。” 

 “好的。” 

 现实)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天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目标的样子,没想到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向了我,唉,就不该多看那一眼,失策失策。”摩达自嘲地摇着头。 

 “那既然你知道我们在这,你此时竟然还是自己一个人来了,还是这副样子?”西森看着班伯现在这副模样,邋遢更是四肢被绑,带着十分地怒意问道。 

 “看来是我们被人看扁了。”摩达应和道。 

 “两位说笑了,这世上就算有人会看不起魔督,也不敢有人看遍你们执笔教的人,更何况是堂堂两位护法了,这点我是真佩服拉塞尔,能把你们这些人召集到一起。” 

 “就你们两个吗?塞比亚那家伙呢?” 

 “那个没用的家伙,提他干嘛。” 

 “可不能这么说哦,我这把胡子差一点没让他烧糊了,你们执笔教个个都是好手啊。” 

 “好话就不必了。”摩达有点不耐烦了。 

 “这里是泉港城最不为人知的地牢,这里关押的无不都是凶恶至极之人,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如果没有城主的命令,犯人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关到这里来的,在我还不知道是谁把你们弄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叫谁?”班伯眼神瞬间转变,冰冷骇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跟净交代此事不容声张的原因,此时的班伯已经意识到现在整个城主堡甚至整座城都没有绝对可信之人,执笔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他们想象不到的地方了。 

 “这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西森跟摩达立马站了起来,绑着手铐的双手一盘,身边浮起许多水泡跟土石,并迅速飞向班伯,准确的穿过栅栏。 

 班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一面土墙拔地而起,将飞过来水泡跟土石一一接下,双手一推,土墙化成无数尖石穿过栅栏。 

 摩达也利用尖石回击,针锋相对的尖石在空中不断撞击,落下撞碎后的纷纷石粉,画面一度开始模糊。 

 这时一股水绕开班伯面前的土墙流到班伯脚下,班伯双脚前后一跺,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水流快速推开,水浪开始抖动,并在一段距离慢慢稳住,并向上蔓延,出现四面弧形的水幕,四面水幕最终在班伯的头顶汇合,形成一个球形水笼将班伯包围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