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 章 出月子前

 旁边守着的许姐、霞姐清楚小少爷是什么个性,不让他弄清楚陶瓮里装了什么水,几天都消停不下来。 

 见他不嫌脏,自己一个人捣鼓陶瓮上的黄泥,像电台里请去做节目的古董专家。 

 许姐笑着帮虫虫取下陶瓮外绕着的稻草绳,露出陶瓮的整个全貌。 

 陶瓮差不多有虫虫屁股高,瓮底放了一个类似的养花接水的托盘,托盘里没有水,铺了一层黑泥。 

 瓮口和瓮身用黄泥裹住,有那么点类似拿黄泥抹了的荷叶叫花鸡。 

 一点点敲剥落封口的黄泥,露出贴了封条的瓮口。 

 “怎么还有符纸贴在上头?” 

 许姐有些惊讶,霞姐见状凑上前去看,“还真是张符纸,” 

 瓮口上贴的黄色封条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不是道家画的常见敕令。 

 也不是佛经。 

 许姐是佛教道教的两家虔诚信徒,霞姐年轻几岁,思想比许姐开明,多信了两个外国教会。 

 外国教会不兴这样写东西,都发印好的绿皮书蓝皮书。 

 黄色封条上的符号,两人不认识,画出来的符号形锋如游龙。 

 虫虫正式读书没几天,他更认不得几个字,假模假式上下认真看了一圈瓮口,把上头画的符号记进脑子里,预备下个礼拜二去考问楼老师。 

 要是老师答不上来,他一定嘲笑他。 

 谁让他总拿戒尺打他手掌心。 

 还给妈妈打电话说他如子难训,要狠狠打几顿才老实。 

 两个大人加一个念幼稚园的孩子,围着陶瓮研究。 

 等打开瓮盖,用汤勺舀出山一勺山泉水,许姐脸上的惊讶,成了疑惑,她看着霞姐,霞姐也看着她。 

 两人眼里写满疑惑,不约而同看向窗边看书的虞小姐。 

 虫虫没喝过山泉水,瞧不出稀奇,嗅着鼻子去闻味道,嗅到淡淡的树叶味。 

 “虞小姐,你看看这山泉水,好像有些问题。” 

 许姐拿碗接着汤勺,送到窗前让虞晚看。 

 普通山泉水都很清冽,勺子里舀出来的山泉水是乳白色的。 

 没有牛奶浓厚,有点像喝完牛奶的玻璃杯,留底兑水的颜色。 

 “我闻闻。” 

 虞晚以手作扇扇了扇风,扇开鼻间前弥漫的花香,鼻尖窜入一股极淡极淡的清香。 

 她问:“确定说的是山泉水?” 

 许姐一脸肯定:“我没听错,沈先生说的是山泉水,先前收饭桌那阵儿,沈先生交代我去停车场把后备箱的三个陶瓮搬一个到楼上,搬两个到阿斌车上,另外还搬了两筐滇南山珍和四只果园鸡。” 

 考虑虞小姐不能受风,霞姐主动提议:“要不我去隔壁问一下沈先生?这种颜色的山泉水实在罕见,还是问仔细了再喝。” 

 “不用,先把陶瓮盖子盖好,等会儿我自己问。”虞晚不着急喝山泉水,使唤小家伙开陶瓮给她倒水,单纯是为了顺理成章得安抚虫虫的好奇心。 

 虫虫的性子受不得半点激,受不得言语怂恿的性格,平日在生活上就要当大人的时刻留意多加引导。 

 把可控风险的错误和危险让他亲自去领教,远胜持反对意见的口水化教育。 

 一年年下来,潜移默化地增加小家伙在试错后的“耐药性”。 

 再配合乐器和字画辅佐修心性,戒焦躁,大了会改掉生下来就带着的劣性。 

 大人说着话,虫虫脸都凑到瓮口去嗅气味。 

 他对着陶瓮喊:“好香啊,好凉快啊…” 

 陶瓮成了他的喊话扩音喇叭。 

 二十分钟过去。 

 隔壁私家套房内,沈明礼帮小儿子拍完奶嗝,逗着他睁了会儿眼睛。 

 阿斌把该说的合作方式讲完,去了楼下停车场等许姐。 

 看天气好,大太阳晒着,沈明礼抱着小儿子,叫保姆把婴儿床上睡着的女儿推去隔壁病房。 

 体贴的男人容易招女人好感,独独招了某个小男孩的恨眼。 

 虫虫看到爸爸抱着弟弟过来,立马放弃研究玩陶瓮,直奔妈妈身边当看守员。 

 他不高兴就不讲话,嘟着小嘴站在虞晚坐的椅子边,看爸爸指挥人晒两个粉皮猪崽。 

 为了方便晒太阳,保姆把婴儿床推到窗边,龙凤胎只戴了帽子遮眼睛,后背和屁股都光着,两个小小的人儿并排趴在婴儿床上,太阳光照出两个小不点身上的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