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巴农儿媳抱怨,说着,不满地掐了一下旁边的老公。

巴农儿子皱眉,“确实遭了不少罪,她年纪也上来了,医生说她算半个高龄产妇,还不适合剖腹,只能硬生生等顺产,生下来的那刻,我们全家人才安了心。”

昂威不喜欢这些话题,但不知为何也留神听了一嘴,手指在酒杯壁上摩挲着,冷不丁插了一句。

“高龄产妇?多大算高龄?”

吉赛尔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也很惊异他对这种事的关心。

巴农媳妇回,“我是29岁生的,医生说想要孩子的话尽量35岁之前,女人的卵巢会慢慢衰老,虽然看人的体质,但肯定是越早越好。”

说着,她的眼神在昂威和吉赛尔之间梭巡,笑了一下。

“你们想要孩子啊,肯定是趁早好些,你们男人能等,女人可等不了哦。”

吉赛尔看了昂威一眼,笑着回一句,“男人的精子质量也是随着年龄逐年下降的,其实也得趁早。”

昂威在心里认真算着,丝毫没有回应吉赛尔的眼神。

吉赛尔打圆场,“我们还年轻,不急的。”

“你们俩长得都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漂亮。”

巴农媳妇恭维着,其实她心里清楚,这陈家少爷的结婚对象是大名鼎鼎丘家的大小姐,只能感叹,那位小姐心胸确实大度,这个情人几乎在社交圈人人皆知。

还好,自己的老公长得丑。

庆幸的同时,心里又难受了一下,多瞟了几眼昂威,然后叹了口气。

吉赛尔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她的手想要挽上昂威那一刻,发现他正好抽开了手,摸出了手机,低着头拧着眉看了一眼,然后抬手将酒杯放到了侍应的托盘之上,头也没抬。

“失陪一下,去个卫生间。”

昂威说完,疾步出了门,吉赛尔也只好一个人留在原地,朝东道主笑了一下,继续闲聊。

昂威出了门,在大厅没有看到黛羚,倒是阿努看到了他,跑步上前,有些惊讶。

“少爷,你怎么在这?”

昂威环顾四周,“她呢?”

“黛羚小姐去卫生间了。”

昂威利落绕开他,径直进了通往卫生间的长走廊。

黛羚一出门,就被一双苍劲有力的手臂抓住,径直来到了楼道。

昂威将她抵在墙边,脸色不算太好,“为什么在这?”

黛羚抬眼望他,手上还拿着餐巾纸不紧不慢地擦手,“怎么,你来得的地方,我就来不得?”

昂威摸了一下鼻梁,调整了一下语气,稍微耐心了一些,“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黛羚敷衍一句,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扫着下眼睑,一张脸粉白粉白的,这个角度看起来尤其美。

他的眼神从上往下慢慢落,才注意到她今天是贴身的紫色裙子,背后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也不知道见谁,特意化了妆,戴了一对明艳的耳环,长发披肩,是很精致的装扮,露出来的胳膊能看到上面的擦伤好了许多。

她穿这身……是真的很漂亮。

还很香。

黛羚反驳他,带着些冷漠的硬气,“这是酒店,大门朝两边,我还不能来吃个饭了,你定的规矩?还是打扰你好事了?”

昂威一只手撑在她头旁边的墙上,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挑了一边眉,手指挠了挠鬓角,沉默半晌才缓缓抬起眼。

“你……知道我在这吗?”

“不知道。”

黛羚迅速堵他嘴。

猛地拔腿想走,他不让,圈住她,将她抱过来,低头磨着她,低语着。

“真不知道?”

黛羚被他问烦了,踩他脚,“你当你是谁啊?还想我跟踪你不成?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要回家了!”

她挣扎离开,没走两步,手还是被他从身后拉回来。

这次,他贴她更近,直接压在墙上。

越过他的肩膀,对面墙上装饰的反光,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背靠着墙的模糊身影。

她的心咯噔一下。

昂威低头把她困在胸膛,为她拨开发丝,带着极度宠溺的眼角,低声耐心哄着。

“怎么跟泥鳅一样,生气起来按也按不住?”

“我就是随口问一句,生的哪门子气。”

黛羚双眼轱辘转着,他身上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不算难闻,但她不想沾染半分,还是别过了头,声音平淡。

他似乎笑了一声,手指游离在她雪白的脖颈,“吃的什么?”

她语气仍旧平淡,“不记得了。”

他脸歪过去看她,努力想让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吃饱了吗?”

她扫他一眼,“我就来吃个饭,没别的意思,也不知道你在这,我吃饱了,要回家了,你做你的事去吧,互不打扰。”

楼道外的窗又开始下雨了,空气夹着水雾,下得两个人的心都朦朦胧胧的,跟什么抓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不见。

昂威手指掰过她的下巴,神情认真,“下次来这种地方,跟我个招呼,我说过,我不在不要乱跑,我只是担心你。”

他声音软了下来,“听话。”

昂威偏头看了一下窗外,问她,“带伞了吗?”

黛羚摇头。

“让阿努安排车直接送到家,雨大,不要淋到,听到了吗?”

“嗯。”

手机震个不停,今晚还有事要做,他抬手看表。

“我等会还有事,你先……”

下一秒,昂威察觉到自己的腰间那股暖意,垂下头看了一眼。

黛羚就这样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腰,她抬眼,一双瞳仁仿佛随了雨天,湿漉漉地辗转看他每一寸,最后落到他的唇上,她咬了咬自己的,沉默了一会,最后清了清喉咙。

“你今天回家吗?”

昂威眼神一怔,手还停在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的心。

她的脸依旧冰冷,但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这场大雨把自己内心某处的决堤冲了一个缺口,逐渐扩大,最后洪流不止。

他顿了五秒的指腹重新摩挲她的唇角,眼眸专心凝视与他咫尺之近的那双眼。

“你希望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