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了看表,不到八点。
蹑手蹑脚下楼去厨房做了些有营养的早餐端上了楼,没想到刚开门就撞上了那双溺人却又邪佞的瞳孔里,就像一片幽深的森林里闯入了一头无所适从的麋鹿。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倚在床头,皱着眉轻扫门口那个身影,并不惊讶,伸手继续揉搓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前一晚,他其实几乎没怎么睡着,自然是头疼欲裂,生不如死。
半夜去卫生间的途中路过一个斜斜靠在沙发上的身影,原地站着看了半分钟才看清那脸,便顺手甩了件外套过去。
只一夜,青色的胡茬爬满他冷硬的下颚线,让年轻俊朗的一张脸染上些许颓废与沧桑。
他们四目相对一会,她先移开了视线,“吃点东西吧,我刚做的,还热着。”
自然是记住了他吩咐过的那句话。
那人挑眉看她手里的托盘放置在他旁边的桌面后就要走,低声叫住她,身上的气息飘过来,声音暗哑透出疲惫。
“你是打算让一个废了手,如今又才开了瓢的病号自己伸手,颤颤巍巍拿起叉子往鼻子里捅饭吃是吗?”
男人扭头看她的那双眼睛阴沉地框住她,受伤成这副样子,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是一点没变。
很明显的意思,等她喂呢。
要是她不在,那岂不是让翁嫂喂?她没办法想象那个场景。
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倒也不觉得讨厌,只觉得莫名好笑,笑这人仿佛永远不会正常沟通,总喜欢咄咄逼人反问别人。
他本就废了一只手,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法自己吃饭,还能怎么办?
她只好重新走回床边,拉了个椅子坐到他旁边,端起盘子将鸡蛋喂到他嘴边,“喏,少爷,张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