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页)

 丹帕说得激动,甩开阮妮拉挽住的手臂,轻咳两声。 

 昂威漫不经心举起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没说我要犯法,你别害我。” 

 他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样子故意打趣他老子。 

 丹帕倒抽着气,声音拔高一度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触军方的人的用意,冥顽不灵,你老子我混迹泰国几十年,你当军方是吃素的。” 

 昂威一口红酒醒得刚好,仰头一口,嘴角噙着淡漠,深邃不见底,“你做不成的事,未必我做不成。” 

 他俯身夹了一口卤鹅肉,味道刚好,入口即化,拎起膝上的雪白餐布慢条斯理地擦嘴,邪邪笑着。 

 “我要是你,就趁早退休,享受几年安稳日子,儿子比老子强,你该庆幸。” 

 丹帕手枕着餐桌,拍着胸脯,缓解激动,不应他这混不吝的话。 

 父子之间,无论如何不能算作硝烟,顶多叫做探讨。 

 丹帕如今的体力,实在没力气和他争辩。 

 “这个月开始,我就会去他庸坐镇,无论如何,你在曼谷老实点。” 

 佣人递过来蒸热的毛巾,丹帕捂住口鼻,让身体舒服些。 

 他庸,是泰国北部靠近缅甸的一个城市。 

 四海集团和政合作府的一个大开发,需要在那里建厂,他庸风景不错,空气清新,丹帕常年肺病,当去修身养性。 

 这事,只有陈家人知晓。 

 一帮之主不在,必定讨来乱子,消息封死,才能保一方平安。 

 阮妮拉体贴地给丹帕盛了一碗汤,眉宇间担心不已,“老公,真不需要我陪你去吗,你身边没人,难免担心。” 

 丹帕覆上她的手,安慰,“有贡猜在,一切稳妥,你留在曼谷,给leo背书。” 

 她哪是担心男人,不过是又怕某位狐狸精钻了空子。 

 不过丹帕近年身体不是很好,有心无力,倒也放了半颗心,也不再追问,显得不善解人意。 

 这个原配之位,她稳坐了快二十年,谁也不能抢走,年轻时她就不惧,现在她更是无畏。 

 阮妮拉嗯了一声,眼底深沉,静默喝汤,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秒之间翻涌数回。 

 话题转回到昂威身上,阮妮拉抬眼问,“上次那个比杨中将如何,有没有收入囊中,警署上面有人熟识,说是四个区域中将里,弱点最多的,难度应该不高。” 

 昂威摆弄食指指环,眼底不知什么颜色,“这个老头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和好财,是最好拉拢的一个,同时也不受重用,负责的区域也是最偏远的一个,但有总比没有强,留着总有可用之处,已经为我所用。” 

 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在说一颗无用的棋子,还只是他布局之中,最小的那颗。 

 丹帕的红酒是收藏的陈年老酒,烈得很,昂威酒性虽好,半晌也喝得燥热。 

 开来的车自己开不回去,坤达临危受命开了劳斯莱斯商务车来接。 

 夜色渐深,颀长的身影倒在后座黑暗之中。 

 坤达开车,偏头问他,“少爷,回哪儿?” 

 昂威不住陈宅,自己住几条街外湖边的别墅,素来生活寡淡,也没养女人,偶尔去酒吧,近来也去几次夜总会,倒是问一嘴保险。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散漫地搭在车窗外,车开得快,火星飞溅,伸手扯开衬衣的扣子透气,双腿懒散地叉开在后座,仰头呼出烟雾,闭目养神。 

 临近一月,湄南河的风有了些凉意,吹得他心烦意乱,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 

 不知道怎么地,脑子里忽地就想起了那颗痣。 

 他将手伸回猛地吸了一口,微弱的橘色光亮在黝黑里点亮他的唇和凌冽眉眼,两腮一瞬凹陷,又一瞬膨胀。 

 他顺手将烟蒂从车窗丢下,沉声吩咐坤达。 

 “去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