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定定的打量着皇帝。
发觉相较于整体身高来说，武玄策的肩宽略微显窄，而且指骨纤细，耳形秀气，耳垂上有耳洞愈合后的痕迹，骨相偏阴柔等……
他精通易容，对这一类的细节最是敏感。
感觉这位大虞皇帝若是刮掉胡子，换上一身妃嫔的衣服，再略施粉黛，倒颇有几分像是个女子。
苏辰心中“大不敬”的念头刚落，便听到武玄策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朕听人说，皇后曾遭歹人凌辱，被损了贞洁？”
来了！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玖荷死命地攥紧了拳头，也不知道辰少爷会怎样应对。
苏辰蹙眉，语气平淡中夹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气愤，只说了四个字：“这是污蔑。”
武玄策冷笑：“是不是污蔑，朕自会查验，来人！”
“奴婢在，”两个粗手粗脚、看上去约五十来岁的老嬷嬷应声站了出来。
“把皇后带去后室，查验她是……”
苏辰不等武玄策把话说完，便“啪”地一下扫开了嬷嬷们伸过来的手。
武玄策半眯着眼睛，“皇后这是想抗旨？”
“抗旨的是皇上，”苏辰镇定自若的道。
“大虞太祖皇帝自立国之日起，便下旨明正刑典，规定‘告状者须呈其证’。”
“皇上既然说我清白有损，那就请皇上遵照太祖皇帝的旨意，拿出证据来。”
“否则，今日有人说我清白有损，皇上便不问青红皂白地叫人查验。”
“明日有人说我贪赃枉法、里通外国，皇上也信？”
“后天有人说我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皇上又待如何？”
“若指控他人仅凭一张嘴就行，那这天下岂不将大乱？朝廷法度何在，太祖遗训何在！”
武玄策被苏辰这一席话顶的怔了怔神。
他都有些记不清，有多久没人敢这样顶撞他了。
听这意思，自己若不拿出证据，便是有违祖宗遗训，成了昏君？
简直是放肆！
他的确没有证据。
他也不需要证据！
武玄策突然上前，捏住了苏辰的下巴。
“皇后说得有理，既如此，你便宽衣为朕侍寝吧。”
“只是……如果你清白有损，朕会灭你苏氏一族上下满门！”
一旁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听闻帝后将要行那“夫妻之事”，全都一股脑地退了出去。
只剩下脸色煞白的玖荷，强撑着站在原地。
犹豫着，要不要去把殿里的灯烛都吹掉，给苏辰创造“调包”的机会。
“没眼色的东西，你也给朕滚！”
武玄策忽然变得暴虐起来。
提起墙边一只半人高的白瓷花瓶，朝着玖荷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十几斤重的圆肚花瓶擦着玖荷的脑袋一飞而过，在朱红色的门框上撞得粉碎。瓷片飞溅。
玖荷弯腰的动作若是再慢上一丁点，就会被这花瓶砸中脑袋。
武玄策拧身回首。
在不算多么明亮的烛光下，将苏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饰地释放着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