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剑派距离崔县实在太远,等苏纯一回到崔县之时,只见全城缟素,眼前所见尽是白幡。
家家戴孝,如此景象,像是崔县刚刚打了一仗似的。
苏纯一心中大惊,难道成为的童男童女已经遭了难?
但苏纯一悬于半空,仔细感应,却发现城中百姓没几家有哭声,也不见多少悲戚,反倒是路上行人有不少面露喜色,只是不敢张扬,只能低头暗笑。
如此诡异,苏纯一也是万分诧异。
明明全城戴孝,为何又是人人带笑?
苏纯一疑惑间,按下剑光落在城中。有幻术遮盖,路人都没注意到有仙子从天而降。
前行数十步,苏纯一便来到了那茶馆前。
百叶茶馆,看起来与当初没什么两样,只是走进去不见当初的热闹,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客人,其中一个正是陈业。
看到陈业,苏纯一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不管这崔县出了什么意外,有陈业在,自己总算有人可以商量。
苏纯一来到陈业身边,无比自然地落座,甚至都没注意到陈业身旁那个低着脑袋的小姑娘。
陈业拿起茶壶,给苏纯一倒了一杯,招呼道:“苏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先喝口茶歇一歇。”
苏纯一尝了一口,意外道:“比上次的茶味道好。”
陈业笑道:“那当然,这次是真正的好茶,不是叶沫子。”
苏纯一只是浅尝一口,然后便有些焦急地问:“童男童女之事,已经解决了?”
陈业点了点头。
“大部分孩童已经遣送回家,不过,终究不是全部。这些天我让小石头帮忙追查,确保活下来的孩子都得到了安置。”
虽说孩子都被照顾得挺好,但当初强征童男童女之时,总有些父母不愿意,崔县的县令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终究是有人被害。
苏纯一听陈业所言,望向那沉默不语的小姑娘,衷心地说:“这本是我该解决之事,没想到最后只是冷眼旁观,多谢两位相助。”
蓝石抬头看了看苏纯一,只是默默点头,始终一言不发。
苏纯一自然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情绪不好,也不好意思追问,只好继续询问陈业事情起末。
陈业也不会隐瞒,简单将前因后果说了:“我还是用对付苦厄和尚的老办法……郡主虽然难辞其咎,但最后与那老魔头同归于尽,也算是赎罪了……”
苏纯一仔细听着,不断露出惊讶表情。
她万万没想到故事还能如此曲折,天吴老人这魔头竟然暗地里操控朝廷,犯下这骇人恶行。
“那这崔县满城缟素,就是因为郡主之死?”
苏纯一看来,只有皇亲贵胄能让全城缟素。
陈业却说:“郡主连尸身都没留下,谁能知道她死了,如今只当失踪处理。崔县之所以全城缟素,是因为我将那崔县县令杀了。除了这个贪官污吏之外,还有助纣为虐的官吏与地痞,我也按照他们的供述清理一番。可惜,没找到那江时月,也不知他是跑了还是躲了起来。”
陈业本来第一目标就是江时月这个小魔头,但他实在太能藏了,开着灵目在崔县找了几天都没找到,那索性就将县令杀了。
谁想到,这县令的家人如此嚣张,要全城人替县令披麻戴孝,但得知县令死了,崔县几乎人人都想大笑三声,所以才有家家戴孝人人带笑的诡异场面。
陈业便看着他们作死。
红玉郡主在崔县失踪,找不到这位金枝玉叶,偏偏大张旗鼓为县令办丧礼,后果可想而知。这县令的家里人是嚣张跋扈惯了,连个聪明人都没有。
苏纯一对陈业杀官的事情并不在意,崔县县令的罪行她早已知晓,但凡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这狗官该千刀万剐。
只不过清河剑派门规森严,苏纯一不可随意对凡人出手。
陈业又不是清河剑派的弟子,自然是无所忌惮。
苏纯一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若是早知如此,或许我能将这位郡主救下。”
苏纯一看着悲伤欲绝的蓝石,忍不住说:“她若非面临绝境,也无需假借清河剑派的名义,她希望清河剑派能救她性命。若是我能早些察觉,办事再仔细些,她或许就能活,也无需先生你你冒险……”
陈业却摇头说:“苏姑娘,魔头的错,何必揽在自己身上。郡主一心求死,神仙难救。
“再说,我不是你的师门后辈,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我是修行之人,虽然修为境界低了些,但你我平辈论交,生死在我,怪不到苏姑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