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须末端卷起来的方向,代表地下溶洞通风口,左卷是进入,右卷则是出口。”
纹身带来疼痛,两边都因为注意力集中额头开始冒汗。
但魏瑕声音依旧平稳,继续开口。
“他们的布防情况,你用孔雀纹身记录。”
“孔雀百眼翎毛中,七枚金眼,代表民兵巡逻间隙,偏移3°,则意味着时间缩短十五分钟。”
“翎骨静脉分叉角度,则代表制毒车间距离,参数为正负05对应两百米距离。”
密文纹身方式,让赵建永眼前一亮。
他也很心疼。
魏瑕一直静静地陈述他所知道的一切,没有烦躁和痛哼,只有陈述。
纹身面积开始增加。
纹身完成,赵建永近乎瘫软。
长久被毒侵蚀,身躯已经在崩溃边缘。
赵建永大口喘息,擦拭着额头汗水。
魏瑕忽然开口,让赵建永错愕:有手机吗?”
彼时赵建永苦笑点头,拿出手机。
老式手机已经破碎,背面裂开许多条纹,只剩下几乎磨花的屏幕。
“这是毒贩给我的。”
“这手机没有零部件,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
这是毒贩故意折磨他的手段。
给一个人希望,但希望完全是假的。
现在,他将手机递给魏瑕。
“你突然要手机做什么?”
“这东西联系不到外界的,和修复技术无关。”
他知道第一代缉毒警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其中就有简单器械修复,以为魏瑕想用这个做电报之类传讯器材。
魏瑕接过这个无法使用的手机。
魏瑕没有回答为什么要手机,这是他的私事。
赵建永和魏瑕约定了之后再见,转身离开。
魏瑕回到了废楼天台。
在天台上,他偷偷摸摸的画画。
这是一种密画,一张纸条呈现散乱线条,但两张纸条重叠才能看到画画全貌。
魏瑕拆开手机屏幕,放入第一张纸条。
然后他安上屏幕,贴上第二张纸条。
这一刻画面出现——
画像里是——魏梁夫妇,父亲眼眸坚定,母亲笑容温婉。
这一刻,像极了父母照片被储藏在手机里。
魏瑕则轻轻举起手机,对着周围晃动。
爬山虎蔓延荒芜,地面废墟灰土,荒野中鸟叫虫鸣,夹杂着阴冷。
紫色妖艳花朵在地面摇曳。
手机一点点移动,魏瑕无声说着。
“爸妈。”
“你们看,我到啦。”
魏瑕跪在地上,流着眼泪笑着,也在呕吐。
这是新毒强烈的戒断反应。
人神志不清的时候难免会说乡音。
“爸爸,妈妈,我来啦,我知道敌人啦。”
攥着手机的少年语序颠倒混乱,他已经吐字不清。
“爸妈!我好想他们,我好想弟弟妹妹们,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们,就好像一辈子见不到了一样。”
“爸妈,我什么时候能见他们啊。”
“爸妈,我好想我们一家人。”
手机屏幕扑跌在地沾染灰尘,魏瑕两只手捧着,神志不清。
只是原本破碎的屏幕愈发破碎,连带着画像也开始破碎。
有玻璃碎片划破早就裂痕密布的手。
血滴在画像上。
魏瑕想着。
我又崩溃了。
没关系。
我就崩溃一会。
就一会。
就一会…
他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瞳孔涣散,抱着头,亏欠说:“我一会就好了…我快好了别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