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

 内蒙口音的哀鸣有些嘶哑,扁发青年面色惨白,拼命呼喊,试图伪装成盗猎人员。 

 魏瑕压低声音,盯着拖到水塘边缘的扁发青年,沙哑询问。 

 “1995年1月30晚8点02分,罪犯驾驶一辆7成新灰白面包车,一辆8成新黑桑塔纳冲撞大门,六名犯罪分子在光头男子带领下,戴医护棉布口罩,前往魏家行凶。” 

 “是日晚八点余,有人威胁被害者之一喝下农药,年二十五岁左右,头发扁长,身高约173厘米,未戴口罩,说话内蒙口音,右手有蝎子红纹身,穿牛仔裤和皮夹克外套。” 

 “其余四名戴医护棉布口罩,其中一人瘦小,大约四十岁,秃顶,男,戴眼镜,额头左侧有一颗黑痣,语气发闷,眼镜为金丝眼镜,穿皮靴。” 

 “凶器为狗腿刀,三棱刺,仿手枪,雷管。” 

 “谁派你们来的?” 

 从作案人特征,到凶器,每一条消息,都让扁发青年愈发胆寒。 

 此刻扁发青年咬紧牙关,除哀嚎外不肯开口。 

 魏瑕在颤抖,他也害怕。 

 但他不会退缩。 

 山林洞穴内,水塘冰冷刺骨。 

 魏瑕将扁发青年放倒,用水浸透包裹扁发青年口鼻的衣服。 

 冰冷呛入呼吸道,扁发青年挣扎,肺部几乎被断裂肋骨划开。 

 这是水刑! 

 任由对方哀嚎,魏瑕手中动作不断。 

 终于,趁魏瑕取水,扁发青年挣扎哀求开口。 

 “我说!” 

 “我叫陈大勇,内蒙白杨旗人” 

 陈大勇二十五岁,隶属于滇边走私贩毒一个公司,他在里面是杀手,负责清除一些人,这次被秃头杨老板雇佣,五万块钱杀一对姓魏的家庭,十万块钱灭口魏家满门。 

 95年的十万块购买力很强。 

 他带了三人,杨老板带了那个光头,总共六人。 

 光头叫马豹,滇边人,隶属于一个毒村。 

 至于杨老板是谁,陈大勇不知道。 

 “我只是接了灭魏家的单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哀鸣响起,魏瑕取出纸笔,面色苍白,眼泪滚滚。 

 一边记录,十二岁少年一边擦拭眼泪,强忍着悲伤与绝望,搜集出一切审问信息。 

 业城警局,画面定格,执勤年轻干警陈效文,周姓老警员都在看着。 

 一时间两人竟是怔住。 

 那个病床上持枪拒捕的人,年少时竟有这样的魄力与心智。 

 陈效文惊叹目光落在一边哭,一边强忍绝望冰冷记录的魏瑕。 

 “天哪,这个孩子没选择逃避,而是打算直接报仇。” 

 “他不光要借势驱逐敌人,居然真的要记住敌人一切。” 

 年轻干警眼底复杂,震撼思索着。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父母才刚刚在面前被杀,亲人抛下他离开。 

 在和犯罪分子追逐后,竟还能如此冷静思考审讯。 

 他的内心意志,又该多强大,多恐怖! 

 周姓老警员同样胆寒看着,只是相比陈效文,多了一点疑惑,因为他了解一点。 

 “这样的人,之后却一直平平无奇,没有成才。” 

 “后来的魏瑕始终游离各地,倒腾物资,既没有太多恶名,也没有大型犯罪记录。” 

 “只有四十二岁这一年,涉嫌杀人,持枪拒捕,最终被枪击,濒死送入医院。” 

 喃喃开口,老警员愈发想不通。 

 一个十二岁心智与手段就已经足以如此全面布局之人,为什么之后的人生会这么普通,甚至堪称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