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长谈后,向阳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辞职去找秦冕干一番事业,可他不确定是否应该跟朱琳实话实说,他能想象朱琳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场面。
如今,找工作不容易,找个待遇好的工作更不容易,何况向阳还欠一屁股贷款,草率辞职,家人肯定不同意,在普通人看来稳定和旱涝保收才是正常生活最有力的保障。
向阳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他按下拨号键拨打了朱琳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一阵嘘寒问暖后,向阳吞吞吐吐表露了心声。
如向阳所料,朱琳听后震惊之余大发雷霆,直言辞职这事儿没有商量余地,绝对不允许辞职。
向阳眼看真急眼了,急忙说是开玩笑,不辞职,然后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朱琳才渐渐消气。
挂断电话,向阳双眼无神盯着窗外唉声叹气,窗外本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向阳却越看越觉得灰蒙蒙的,他把手机甩到沙发上,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起来。
秦冕的话如幽灵般萦绕在他耳边挥散不去:做自己,你要做自己,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向阳边喝啤酒边点燃一支烟坐到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正播放晋朝文学家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节目最后,主持人深情朗诵陶渊明的传世大作归园田居: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听着主持人深情款款的朗诵,向阳不禁涕泗横流,他自语道:“我都三十岁的人了,一事无成,整天活在别人设定的鬼打墙剧情中,做着无聊的取悦别人的事情,为了所谓的大家都好,磨平了棱角,压没了脾气,每天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以后的路一眼万年没有盼头,真这么过一辈子,会生不如死的。现在岁数还不算太大,身体也健壮,重来一次未尝不可,如果不作出改变继续蹉跎下去,那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行,我不能再这么下去,我要找回曾经充满生机的自己,我要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哪怕不是伟业,但起码要让自己感觉活着还有奔头有希望。对,希望!”第二天一早到单位,向阳哼着小曲儿去人力资源部请假,王丹问他去哪,他张口就说回老家,家里有事,需要请长假,王丹建议他请探亲假,那样时间长一些,还不扣工资,向阳接过王丹递过来的假条,笑嘻嘻的说:“还是你好啊。”王丹脸颊闪过一丝红晕,说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赶快签名,签完直接走就行。”向阳签完名字疑惑的问道:
“咋的,大美,不需要领导签字吗?”王丹拍了一把向阳的肩膀笑呵呵说道:“需要啊,你就别管了,有我呢。”向阳也拍了一下王丹的肩膀说道:“要么说你是大美呢,美得很,那我撤了。”从单位出来,向阳径直去了朱琳爸妈家,把跟王丹请假的说辞原封不动的跟朱琳爸妈复述了一遍,并且说事情办完就回来。
离开朱琳家,向阳又给远方的父母打电话,说过几天单位放假,他要回去看看,回去之前要公出,可能晚回去几天,让父母不必挂念。
两方都安排好,向阳去代售点购买次日飞往临河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