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点了头。
“那……母亲他们来看过我么?”
她知道母亲虽说了不再怪她,但还是心中芥蒂的。
谢知行道:“自是来过的,岳母 知道是你出事后,每日都来,舅兄夫妇也一起来过。”
姜婠点头,浅浅笑着,挺高兴。
姜婠 又问:“韵然说,下毒之人还没查到,但是有些眉目了,你究竟查到了多少?可知是谁下毒害我?”
谢知行垂眸静默须臾,低声说:“还没确定,此事你不用忧心,等查出来了我会告诉你。”
姜婠见他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由心生疑窦。
韵然说此事只怕不简单,看来确实了。
可他现在不说,她便先不问,等他查清了告诉她就是。
直至午时,姜卓安才匆匆赶来。
第一眼见到姜卓安,见我干眼泪倏然而下。
比她记忆中,父亲老了十多岁,都已经鬓边发白了,明明记忆中,父亲正是壮年,虽也有白发了,但只几根,不像现在两鬓发白。
“父亲……”
她撇了嘴角,下巴轻颤,眼眶瞬间泛红。
姜卓安踏至床边站着,看着又是委屈又是愧悔的看着自己哭着的女儿 ,也是心中泛酸红了眼眶。
只是他比较克制,并未落泪,只 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才刚醒,身子还弱,可哭不得的,快快吧眼泪收回去,该笑才是。”
姜婠抬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压着嘴角抿紧了唇,忍着不哭了,只哽声道:“对不起父亲,是女儿不孝,这些年让您失望了。”
姜卓安愧疚道:“该是父亲给你赔罪,当年不曾看清,给你选了这样一个未婚夫,本以为景涛可靠,他的儿子也可堪托付,能让你往后过得随性自在一些,不曾想是个毫无血性的,这才让你受了伤害。”
景涛,便是景来的父亲,曾和姜卓安是发小好友,但英年早逝。
且并非立功而死,而是失利丧命,未曾给家族留下余荫,反倒因为他的死,景家于上坡途中停滞多年,但有祖荫庇护和故旧照拂,且景来也算优秀,倒也并未没落。
当年他选中景来,也是想拉景家一把,既让爱女有了余生无忧的归属,也借由亲事,更名正言顺的庇护景家,没想到景来是个有志向的,枉费了他一番谋算,还作践了他最珍爱的女儿。
姜婠道:“父亲也是为了女儿着想,是景来的错,不是父亲的错。”
姜卓安温声道:“那也不是婠儿的错,婠儿只是受人蒙蔽罢了,为父知道,婠儿这些年,心里也是苦的。”
所以,错的只有景来!
姜婠红眼笑着,抬头看着父亲,眼中是儒慕,也是尽染孩子气的委屈。
姜卓安犹豫了一下,便抬了手过去,克制的抚着女儿的脑袋,而后又有些生疏的给女儿拭去眼泪。
女大避父,其实也就姜婠小时候,他总喜欢与孩子亲近些,自从女儿长成大姑娘 ,他就极少这样亲近孩子了,何况这几年的疏远。
擦了眼泪后,姜卓安收了手,正色道:“好了,也是当娘的人了,莫要哭,不然瑾儿那丫头瞧见,可该笑话了。”
姜婠不以为意道:“她又不在,而且她才不会笑话我,她也在我面前老是哭呢,刚才就哭了。”
姜卓安好笑的斜着女儿道:“那怎能比?她是个小女娃,你可是她母亲。”
姜婠不依不饶的娇蛮道:“那我也是父亲的小女娃,您可是说过的,女儿不管多大,在您眼里都是小孩子,这话是骗我的不成?”
姜卓安竟然无言以对。
“你这孩子啊,真是……”
谢知行一旁瞧着,不觉一笑。
她在父亲面前的孩子气,是在母亲和兄长面前都没有的。
有恃无恐,便是如此了。
晚些时候,姜夫人来了,带了柳氏和姜媃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