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醒来，总不能....总不能不给人家钱吧，援朝那里，我....我还没来得及去！”
王玉芬脸瞬间黑如锅底，嘴角一连抽了好几下，才勉强露出往日的慈爱，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虚伪。
“你这孩子，没钱给家里打个电话啊，援朝在学校读书费脑子，没钱了可怎么办？”
她状似因为彭援朝没钱而着急，可黄银萍与她相处这么多年，方才也没错过她眼底埋怨。
婆婆，她这是在怨自己？
她低下头，带着哭腔低声道：“妈，你骂我吧，都怪我想事儿不周到，忘了给援朝钱这事儿。
不过妈你放心，我过两天，就把圈里的猪和鸡卖了，就能凑够钱给援朝送过去了。”
“干啥过两天，”王玉芬语气难掩焦急：“援朝在城里，吃喝拉撒哪样不得花钱，那啥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援朝在读书，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耽搁了，他出去跟人吃饭干啥的，口袋里没钱，那多丢人！
明儿槐花乡上那边逢集，你一早挑着担子过去卖鸡，顺道喊个猪贩子过来，把那猪给卖了！”
黄银萍犹豫片刻：“妈，我....我这身体不好，槐花乡又远的很，我挑着担子过去，怕是......”
王玉芬眼里闪过不悦，这还真是自私的很，以前瞧着老实巴交，这会儿一说生病了，就开始推三阻四不想干活了。
她叹了口气：“怪我，想事儿不周全，忘了你身体不好这事儿，也是我这身体不好，拖累了你和援朝。
要不然啊，你这会儿就该在城里，照顾援朝带孩子了。
对了，银萍，你去医院，有没有顺道问问医生，你跟援朝结婚这么久没孩子的事？”
要是从前，她一说这话，黄银萍就开始内疚不安，觉得都是自己的缘故，搞得婆母一心想抱孙子都没机会。
可城里经历了一遭，有唐雪梨和张明月来回分析，她就算是个木鱼脑袋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婆婆这是在借孩子的事，故意敲打她？
黄银萍一抹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没孩子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她这会儿哭倒也不是装的，是真的很难过。
想她自小没了妈，一直拿王玉芬这个婆婆当亲娘孝敬，没想到，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心黑，竟是存了心拿她当傻子玩儿。
王玉芬被她这哭声吓了一跳，一如往常的温和慈爱问道：“哎哟，可别哭了，这是咋的了？
哭成这样，把我这当娘的都心疼死了，是不是援朝那不争气的，背着我气你了？
银萍，你听妈说，在妈心里，谁也比不过你，援朝和胜利都得往后靠。
快别哭了，叫人家听见不好！”
黄银萍抽抽噎噎道：“妈，我跟援朝....就...就没有那会子事儿，咋可能怀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