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张三 作品
53. 第 49 章
沈曜不过是回都城两日,到第三天,拜帖便洋洋洒洒如同丰年征兆的白雪飘向定国公府。
所有的人都认为定国公病重不过是堵住悠悠众口的说辞,实则是在边塞干了一番大事业。
又是一个茶杯摔落在地,瞧得无弦一阵心疼,许久没见过茶杯打碎在地,猛地再次目睹,不由得一阵心疼真金白银,却又不敢吱声提醒一句。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本王参加庆功宴?”沈曜瞧着手上的信纸,视线落到身子发抖的小夏子身上,呼吸加重,道:“你告诉陛下,就是本王应下了。”
“不过本王带回来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还望陛下到时候放行。”
小夏子听后,连忙点头应允,而后火急火燎地离去,生怕被定国公一个不如意留在这定国公,做那梁上冤魂。
“王爷。”无端皱眉,沉声问道:“果真要将那女子带进宫中?”
几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那一夜的细雨淋湿,沈曜本就不好的身子愈发虚弱,甚至隐约有发热之兆。
他只手摇了摇头,灵台寻得一阵清醒,这才继续摩挲着做工粗糙的瓦碗,勾唇轻笑起来:“既然她说她是,那么总要放进去试一试。”
无端怔愣许久,才要说些什么,便见风尘仆仆的霍瑾小跑闯向正厅,一阵不安涌上心头,下一刻就听见那人大声喊道:“王爷,柳姑娘我送到都城了,要在哪里歇脚?”
无弦瞪大眼睛,宫中一个许姑娘还不够吗?怎么又来了一个柳姑娘?
沈曜摆摆手,语气平淡,仿佛像是安排一只无所谓的小狗般:“后院空落的院子,随意找一处就行,再安排几个做事麻利点的婆子,记得叫绣娘送些衣服来。”
“至于其他的,一切按客人的标准来。”
沈曜瞧着手中的瓦碗,唇边的笑容愈发明艳。
“那许姑娘那边可要说上一句?”无弦挑眉,小声哼哼道,瞧着沈曜那好像鳏夫那般,不想惹他注意,可偏偏是要将柳姑娘往宫中送。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要碰见,到时候寒暄几句,可就不是王爷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你说什么?”沈曜停下手中的动作,瞧着嗡声的无弦,道:“你若是再同翠儿那般不会说话,就不要在我面前侍奉了。”
就在沈曜话音刚落之际,刚刚离去的霍瑾就一脸苦涩地再次返回正厅,随后一个闪身,露出身后的柳绵绵,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看向受害人沈曜。
“你来这作甚?”
沈曜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三人眼神示意其退下后,方才站起身,示意柳绵绵坐下说话,自己则起坐于其旁。
——
许今昭瞧着面前的信纸,眼底满是愤恨,心头像是有一把无名之火悄悄燃烧,灼烧着她的整个心脏。
这算是什么事情,说是惊天大事也不为过。
若是寻常同名同姓之人,许今昭断不会多想些什么,可此时此刻,这封信的出现,无疑是一件破败不堪的毛衣总算是露出一线条,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扯出很多线,乃至一个大洞。
对此,许今昭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柳绵绵的出现,倘若只是一个意外,那为何她会自称自己是先皇后转世?
许今昭压下心头的疑虑,将手中的信纸凑近一旁燃烧的蜡烛,看着信纸在火舌的舔舐下,变成一小块黑色的污垢,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无弦,道:“所以你这是又被打发进宫了?”
“打发”两字,许今昭的语气极为玩味,像是在打趣无弦。
无弦不以为意,甚至在听到许今昭随后的轻笑声后,眉头都没紧皱半分,只是搡嘴,道:“姑娘还是想想自己吧,王爷也不知犯了什么病,竟又要塞人进来,难不成陛下的后宫是萝卜筐,几个不够,再塞一个?”
气氛被无弦的几句玩笑话瞬间逆转,原本紧张的氛围荡然无存,许今昭本想着再挖苦无弦几句,“萝卜筐”三个字,却让许今昭彻底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难道不是吗?”无弦颇是无语地打量一番许今昭,而后闷闷地坐到木凳上,继续嘟囔道:“再者说了,陛下又不开设选秀,王爷又怎么可能说塞进人来,就能立马塞进人来。”
许今昭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腹,直起腰,摇头反驳道:“不日就来庆功宴,到时候带那女子入宴,岂不就留下来吗?”
说罢,她抬眸看向无弦,笑容愈发灿烂,“再者,你怎么就不能保证陛下不会一见那姑娘,就不喜欢呢?”
无弦皱眉,将头往后一撤,用着异样的眼光将许今昭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后,连连摇头。
“怎么了?”许今昭猛吸一口冷气,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警铃大作,不会这么一小会儿,无弦就发现自己的异样吧?
无弦不语,只是紧紧盯着许今昭,上下扫视着,紧皱眉头,还时不时摇头叹息。
许今昭有些慌乱,不是,就这般被人识别出不一样了?
就在许今昭想着如何解释时,无弦双手抱住自己身下的小木凳,艰难地往前挪上几步,凑到许今昭跟前,小声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说你长得丑了?”
“啊?”许今昭心中的说辞都快逻辑好了,结果无弦给自己来上这一句话,不亚于,背地里怀孕要悄悄离开的妻子,被丈夫无情扫视一遍后,疑问一句:“你是不是长胖了?”
“并没有的事情,也没有长胖。”许今昭松口气,就着软枕斜依着,拉远同无弦之间的距离。
“你这般询问作甚?”许今昭瞧着无弦认真的眼神,连带着那深究的神情,低低咳了一声。
“我不信。”无弦皱眉,随后索性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那柳姑娘长相不及姑娘万分,怎么会让陛下一见钟情呢?再者她又不是什么世家小姐,颇得太后娘娘青眼,哪会这般容易留下来。”
许今昭顿时收住之前自己对无弦的暗地里的评价,点头附和道:“你说的确实如此。”
明眼人自然认为柳姑娘没有留下来的可能,可是身为知情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想当年,他们三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每一件事情单领出来都是无人知晓的,只要柳绵绵能记上一件事情,也能保她直接进宫,荣华富贵一生。
萧景逸能够从一落魄被贬出宫的皇子,一步一步登上这皇位,期间引起太后青眼的好计谋,好东西,无不都是自己一点一点,依靠着现代科技知识,一点一带你死扣复制出来的。
无论柳绵绵是否别有他心,但进宫这件事情,许今昭都不会做出阻拦。
旁人倘若借此名义进宫,祈求荣华富贵,许今昭断断是不能容忍的,可是真是柳绵绵,许今昭只怕是迎接都来不及。
无弦闻言,得意仰首,随后脑子灵光一闪,猛地看向许今昭,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变了?”
许今昭刚放下的心陡然再次悬起,暗自咽了一口水,疑问道:“哪里变了?”
“好像瘦了,眉眼间都看着丧气不少。”无弦摇头,叹息,“是不是疾病缠身不想用膳?过几日我送些可口的小咸菜,绝对下食。”
到此,许今昭悬空多次的心总算是安安稳稳地落到胸膛底,不再猛烈收缩。
接连几日的阴雨绵绵后,天空总算放晴,早就知晓消息的官家女子无不准备多日等待着宴会上大放光彩,夺得定国公的青眼。
一旁的霍瑾一脸生无可恋,眼下一片乌黑,精神不济得无弦都凑到身旁,轻声慰问一句情况。
霍瑾只是不语,摆手垂首,继续一副死样子,像是被活活拨皮抽筋的鸡仔,在那死气沉沉地守着。
沈曜对此不做评价,只是将一旁好事的无弦召回来,冷声训斥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你这般喜爱好事。”
无弦不语,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沈曜脸上,无端瞧着,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仰望着那近日来难得放晴的天空。
宴会时间将至,不少世家子弟早已落座,此刻皆是沉默不语,收敛神情等待萧景逸的到来。
不多时,萧景逸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殿内,看向一旁消瘦的沈曜,温声道:“定国公劳累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沈曜身上,眼神中满是探究。
沈曜对此并无太大反应,只是轻声道:“全都依靠陛下的计谋完善,这才将边疆疫病牢牢控制住。”
换句话说,就是边境出现疫病,皇帝压下风声,派遣沈曜前去镇压,索性并无太大问题,一切成功。
现场各位人精皆是长舒口气,庆幸不是大敌压境。
“定国公谦让。”萧景逸道:“边境人烟稀少,若不是定国公仔细排查,只怕是要出了大事情。”
“不是说要庆祝一番吗?怎么不见其他人?”萧景逸疑惑,看向一旁的福海,道:“说是庆功宴,当然要赐定国公一些东西,只可惜定国公战功赫赫,早已不缺功名利禄,唯有身边缺个可心人。”
“陛下,太后娘娘说妃嫔不得与外人相见,索性就男女分席,妇人皆是在一旁偏殿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