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馆 作品
14. 朋友
“开门!”
“唱鹿!别装了,我看见你下班了!”
房东太太拍起门来堪比催命。
一下比一下重不说,节奏还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2902号房内。
两个女人正以一个匪夷所思姿势纠缠在一起。
唱鹿从后背勒住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则两手掰着她的右腿,两脚夹着她的左腿。
地上一片狼藉,她们在其中像两个交错在一起的回形针,难解难分。
都没出声,都不肯先放手。
房东太太开始不耐烦。
不仅用手拍门,还压了几下门把手。
唱鹿一点不慌。
除非把整面墙敲掉,否则没有她的指纹验证,天王老子来了这扇门也打不开。
目前最大的麻烦。
是这个女人。
屋内绵长的死寂让房东太太彻底失去耐心。
她放弃拍门,直接加大音量吼道:“再装死我可报警了!”
报警二字戳中了唱鹿的神经。
如若在以前,房东太太威胁要报警,她绝对不信。
偷税漏税的人心里有鬼,才不会上赶着去送人头。
可自打被匿名举报之后,房东太太就变了。
或许是补齐税款给了她底气,现在动不动就拿报警说事。
说就说呗,老太太还真干。
前些天就报警把楼下一拖欠了半个纪年房租的男人给关局子里了。
再怎么样唱鹿都能接受。
唯独一点,她不想和联邦有任何接触。
唱鹿低头,女人也有所察觉地往上抬眼。
这种姿势使两人的脑袋靠得很近,想要看到彼此只需一个眼神。
“喂,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说。”
“暂时休战。”
女人略微思索了片刻,“可以。”
两人默契地同时松开手脚。
唱鹿起身后飞速整理了一下着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点。
然后淡定地去开门。
只拉开一道人宽的门缝,轻易看不到屋里的场景。
房东太太就在门口。
她身量不高,机械脑袋朝上抬,电子眼从左至右扫了一圈。
“你在里头搞什么呢?”智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怎么还有人?”
房东太太果真在眼睛里装了热成像仪。
“她——”唱鹿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是我的朋友,专门从福音地区过来看我。太久没见,闹起来有点疯。”
要不是十几秒前还在互掐脖子,她都能说服自己。
房东太太不知道信不信。
到底没说什么,冷哼一声后道:“东西砸坏了要赔钱。”
唱鹿陪笑,“这是当然。”
答应得太过爽快,倒让房东太太犹疑了一下。
“你们要是两个人住,我要加房租。”
唱鹿:“……”
谁说要和那个女人住一起了?
还有,凭什么一套房子两人住就得加房租?
她耐着性子,“我朋友不住这里。”
巴不得赶紧走呢!
“总之我话先放在这里。多一个人,多五百通用币。”
“还有,明天是最后一天,你准备好钱交租。”她再度隔门扫视屋内的景象,“再交不上来,我会直接报警。”
-
关上门。
唱鹿径直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
女人站在后头狐疑道:“你就不怕我偷袭你?”
唱鹿正喝水,昂着头斜睨她,“你打不过我。”
这是事实。
方才两个回合下来,唱鹿没尽全力已经能把女人制服。
其实女人有格斗底子,身手灵活,算得上是高手。
可惜遇见的是唱鹿。
唱鹿半倚在靠墙的长桌边缘,在杂乱的桌面上找了个小空位,将手里的水瓶放下。
几天前,女人还躺在这张桌上动手术。
几天后,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杂物。
“而且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杀了我,我也会死。”
唱鹿如此笃定,是因为方才交手时感觉到了女人的每一招都在攻向她的致命点。
而她正相反,只是牵制,不求致死。
果然,女人一愣。
她的五官精致出挑,哪怕露出这种有点蠢的表情,整体还是叫人赏心悦目。
唱鹿观察她脸上多变的微表情,“不信?”
女人抿唇不语。
不说废话,唱鹿从杂物中抽出一把小型水果刀,果断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心。
这事她在前几天已反复做过多次,再来一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女人却因为通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鲜血渗出掌心的同时,一条猩红的链路出现。
链路一头圈着唱鹿的右手,另一条圈着女人的左手。
这一幕让女人瞪大了眼睛。
她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唱鹿握紧受伤的手,“这话我还想问你呢。”
震惊让女人的嘴唇有些发颤,“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唱鹿板起脸,眼神也在瞬间变得锐利,“看来我们确实有必要好好‘聊聊’,但在此之前——”
话音未落,一支强效麻醉针已经扎进了女人的脖颈里。
从在满桌面杂物中锁定目标,再反手抓起那支强效麻醉针,毫不犹豫地扎过去。
整个过程,唱鹿仅用了五秒。
药效来得飞快,伴随着一声闷响,女人昏倒在地。
唱鹿却完全不受影响。
“看来通感只通痛觉。”
她自言自语着,顺手把针管丢进垃圾桶。
这支麻醉针被唱鹿从下水道仓库带回家后,就一直搁在这张长桌的杂物堆里,不起眼得连她都忘了。
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说起下水道仓库……唱鹿简单包扎完左手,开始在家里到处翻找。
隐约记得当时好像还拿了一捆牛筋绳。
嗯,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
女人是在一阵说话声中醒来的。
麻药还没彻底消散,四肢和感官都是钝的。
她睁开眼睛,低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在一张椅子上。
捆得很紧,绳子又很有韧性,根本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