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善机 作品
73. 如愿以偿【大结局】
连着听了几日,女王掐指一算,离上次去看托克洛也快一月了,便准了他的话。
“托克洛,这是秦源,阿沐夫婿的表亲。”不好与长辈言明他们是如何认识的,毕竟当街强抢良家郎君这种事,不像是英明神武的王上会做出来的,也只好这般敷衍过去了。
“我见过的,还得多谢秦将军救命之恩!”老人家一眼就瞧出了二人之间的亲昵,很是和善地道。
“岂敢岂敢,本应该早日来看望您的,都是晚辈的过错。”秦源将姿态放得极低,带了一大车的礼,用的还都是自己的俸禄。
按照他的话来说,虽说平日里软饭能随便吃,可见家中长辈总得靠自己过这关了。
两个人嘴上都极为客气,但眼里好似有刀光剑影,在相视的一瞬间迸发。
“哪里的话,你们先进去坐坐,等我把水缸挑满了就能给你们做顿饭菜了。”托克洛慈祥地拍了拍秦源的肩头,架起了扁担就要出发。
秦源哪里能真让老人家去挑水,“还是我来吧,挑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成了。”
“这不大好吧,秦将军毕竟是来做客的,哪里能做这等粗活。”
“您就别跟我客套了,您是王上的长辈,自然就是我的长辈,哪有让长辈干活的道理!”言罢就将扁担挑到了自己肩上,去附近的水井打水了。
见将人支走了,托克洛脸上的笑愈发微妙了起来,“他可曾同你说过,我们之前在达尔坎城就见过?”
娜亚不明何意,道:“没细说,只是提过觉着您生得面熟。”
“这小子说话不实啊。”他暗咬了牙,“那时候他那副模样分明是认出了我是谁,还跟你说话留三分,我看他不成。”
这时她总算感受到从前的托克洛回来了,那个不讲道理也要护着她的“阿爹”。
这些时日他总觉着对不住她们母女,行为举止都格外小心翼翼,教她平白也多了几分尴尬。
而秦源的出现,教他一时光顾着护犊子,忘了这漫长岁月里的分离,流露出了当年的脾性。
“他只见过你年轻时候的画像,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怎么同我断定延叔便是你?”她也放松了许多,直言道。
这话点醒了托克洛,便转了个话头问道:“这几日也听魏平提起过他,说先前他在王红里做侍卫长?他一个大初人,还是临安王的表亲,大小也算个皇亲国戚,怎么会来罗格当侍卫?”
这……娜亚只好简要地说了从前之事,只不过将强取豪夺美化成了双方的一见钟情。
刚说完,便见秦源挑着两桶水回来了。他刚放下水桶,便取了女王腰间的帕子擦汗,而后随手塞进了自己衣间。
直到听闻托克洛的冷哼声,他才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可拿都拿了,总不能再将擦过汗的帕子系回她腰间,只得故作不明地一笑。
“用膳吧。”老者好似忘了自己先前所言,直接将人领了进去,桌上已摆满了满满当当的佳肴,都是娜亚爱吃的。
还没开席,秦源掏出了个水囊递给她,“先喝点吧。”
托克洛见状落了筷,摆脸色道:“怎么,还嫌弃陋舍连水都要自带?”
“您误会了,近日暑气重,王上总无甚胃口,水囊里头是大夫开的茶饮,酸甜可口、开胃的。您老最近食欲可好,要不我将方子和材料都送来一份,您也能多进些。”
既是为了娜亚的身子,他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胃口好得很。”
被这一打岔,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便再找些茬出来,三人和和乐乐地用了顿膳。
临走前托克洛将人给拉了过来,低声道:“不管她认不认我,这辈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得好好对她,绝不能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
“您何必对我使功法呢?”秦源感受到了内力的波动,再加上老者瞬间惨白的脸色,也猜出了他的动作。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郑重其事地保证道:“只有王上厌弃我不要我的份,绝无我对不住她的可能。”
有这份保证,托克洛也没能放下多少心,但也拍了拍他的肩头,“愿你永远记得今日这句话。”
不要到了失去,才知道追悔莫及。
王宫中。
“提莫的合作已经定下了,大初那边该如何是好呢?”娜亚有些拿不准主意,仰躺在榻上拽着秦源的衣袖摇晃着,问道。
他顺势捏住她的手,答道:“教袁停来一趟呗,总归他俩也会知晓的。”
作为罗格与大初的纽带,确实此事将来也瞒不过他们,毕竟秦源走后楚商一案的个中内情,也是他们迢迢从大初带来的。
“阿沐刚来的信说是已然有孕,夫妇二人宝贝得紧,临安王才不会跑这一趟。”她有些头痛地用被褥盖住了面庞。
“小心等会喘不过气了。”秦源失笑着将被子移开,识破了她话中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大初,对吧。”
娜亚转了转眼睛,“有些事自然是你去最为方便,可我就怕你眷恋故土,不肯回来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没良心的,你都在这,我还能去哪?”言罢,他心底的一块空猛然愈合了。
她在这,那这就是家。
秦源同样躺了下来,极为眷恋地将人拥入怀中,时不时蹭两下。
“怎么跟猫儿似的,喜欢蹭人呢?”女王转过身,面对面地瞧他,眼底都是柔情。替他拢过耳鬓的发丝,描摹着他的每一寸面容,“当真生得好,貌过潘安!”
“是貌比潘安。”他捏住了眼前人的脸,手下的柔软教他不忍放开,当真是手感极好。
“潘安再好也比不上你,当然得是貌过潘安!”娜亚理直气壮地道。
这种毫无保留的偏爱,教秦源心底又暖又涨,手也流连至了耳垂,“可不准对旁人说这种话,不然我一去两三月,你又招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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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郎君、娘子,我回来时可会找他们算账!”
娜亚一向此处怕痒,忙制住他作乱的手,笑道:“我若去招惹别家郎君、娘子,你做甚找他们算账,不该来找我算账吗?”
“我哪里舍得。”他面色微红地将人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她就瞧不见自己了。
不过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王宫中,肤色早已养了回来,说句好听的话便红到了脖颈,还是教她发现了,好生笑话了一番。
不过很快,她便笑不出,只想骂他几句了。
一夜好眠。
议定了由秦源为使者,率罗格使团出使大初后,娜亚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各种各样的物件塞满了足足四辆车,还时不时拿起一物问他:“这个可要带过去?”
“不必了不必了!”秦源有些无奈地答道,“咱们是出使大初,又不是准备嫁妆,你还想给我凑够九九八十一抬啊。”
“大初有头有脸的人家,需要这么多嫁妆吗?那要不我真给你备上,这样你回娘家才比较有脸面。”女王深觉有理,连珠宝首饰都想给他备上。
还是他严厉拒绝,表示自己对大初的阴影尚未痊愈,只是出于公事才走这一趟,不想陷入无谓的纷乱后,娜亚才勉强停下了自己的手。
“那让你回大初,会不会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你若不愿,我再另想办法!”
见她泫然若泣,秦源忙宽慰起了她,又一次严正声明自己已经走出了旧日阴影,再多的不适也能压在心底熬过去。
至于怎么熬,王上自然再明白不过。
其实他也并未说假话,沐浴在绝对的信任与偏爱之中,他的一颗心便像一地的碎片,在熔炉中重焕新生。
再说血石一事也像一柄剑一般,悬在他们的头顶。日子得照样过,但他不得不防。
没有人,比他出使大初来得更合适。
出发时,已快散尽了暑热,正是赶路的好时光。
娜亚一路从洛南城送到了罗格以东,再三确认他已然能接受重回大初一段时日,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听阿沐说了,话本子是郡主将故事告诉了表妹吴娘子,由吴娘子著作而成的。你说过要将我们的故事也写作话本,教日后的人能晓得的!”她眼睛红红,不住地嘱咐道。
秦源闻言浅笑,“好,我定当去寻吴娘子,求她给咱们也写一本话本。凭她的水准,咱们的故事少说也能火遍京城,指不定还有罗格的娘子郎君们买来仔细阅读,知晓咱们的王上可是霸道得很!”
“胡说八道,我可是最为温和不过的王上,你随便拉个罗格百姓,谁人不赞我!”娜亚揪住了他的耳朵,格外言行不一。
“好好好,不过王上,时辰不早,我当真得出发了,下雪之前我就能回来了。”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承诺道。
谁知王上却拽住了他的衣襟,吻向了他的唇角,一触即分。
“最后一个好消息——罗格的王位有继承人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