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九月 作品
7. 竞拍(第2页)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示人,“这里是二十两,我们爷请段公子吃茶,出门右转茶摊大碗茶伺候。请~”
一面说,一面将银票狠狠摔案上,收起珐琅盒,转身决然进门。
见对方下了逐客令,段公子拈起银票仔细查看,对着雅间方向隔空拜了拜,“段某谢过。”言毕,亦甩袖潇洒离去。
就此一段冤案了结,众人皆大欢喜,直言今日这遭不白来。
苏绾按捺激动心情,出门绕了一圈,借人群掩映又悄悄返回行院。
嘻嘻,不过小施一计,害对方血亏不说,轻松赚取二十两纹银。
然而还不算完胜,看她再施一计“顺手牵羊”,或偷或骗或抢,盒子必须拿到手。
段公子趸上二楼,拦截正欲出台的宝蟾姑娘,凭借姣好皮相外加一张巧嘴,以错失竞拍良机为借口,打探“冰山客”来由。
令她惊讶的是,宝蟾并不认识这位冰山客,亦对其来意及阔绰手笔迷惑不解。
段公子微笑颔首,敬了一碗“大红袍”给宝蟾,看着她一饮而尽。
大约半刻钟功夫,宝蟾眉头微蹙,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双腿打着颤儿告别,急奔茅房。
段公子嘴角翘了翘,茶碗里哪有什么大红袍,是她方才外出隔壁药铺采买的番泻叶,有通便润肠功效,治一治宝蟾的便秘老毛病。
如玉公子轻轻阖合闺门,翻箱倒柜找出烟云罗纱裙,对镜贴花黄。
啧,今日的宝蟾姑娘,怎得格外美艳方物。
*
时枫近来运交华盖,登门造访发小纳征,平白无故惹出一身烦扰,心里这口闷气始终难以纾解。然他不欲与女子相计较,只当自己白日撞鬼,啐两口唾沫了事。
眼前正有件要事,亟待他解决。朝廷并非无故调任他这位“罪王世子”,当三品京卫指挥使。
前任指挥使勾结西南藩王,卖官鬻爵,密谋将藩王亲信安排皇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鼻子底下共事。指挥使与亲信接头时,被锦衣卫扑个正着,捉拿羁押诏狱,京卫群龙无首。
京城正值多事之秋,时枫在这节骨眼走马上任,第一把火必然先将前任余党翦除干净。
京卫四品指挥佥事,绰号“三哥”,乃前任指挥使老部下,不可能不知其罪行。事发之时因病告假,未被抓住半点把柄。
时枫监察三哥月余,并未抓到任何实质证据。只查出三哥有一相好“宝蟾”,是“春月坊”的花娘,三哥每月休沐旬假都会点宝蟾的桩。
事发之日,三哥正是因为与宝蟾偷偷相会,才错过接头事宜,也因此捡了条性命。
三哥通敌线索查无实证,时枫只好打起宝蟾的主意,期望能从花娘嘴里套出蛛丝马迹。
可让谁去执行“套话”任务呢?
侍卫晴雷一听,摇头如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
他攥紧腰间雁翎刀,“属下年纪小,恐被反套路。况且——”他咽口吐沫说道:“属下尚未婚娶,传出去毁我清誉。”
晴雷年方十六,从小跟着时枫战场拼杀将近十年,跟随时枫调回京城。
时枫瞪他一眼,“你有屁清誉,留着自个儿玩吧。”
没办法,只得老将亲自出马,春月坊会一会美娇娘。正赶上行院举办旧物拍卖促销活动,所谓“买一赠一”,恩客须拍下花娘的信物,方得免费春宵一刻。
“都是噱头。”时枫啐了一口,扑棱躺倒红木塌床,翘起二郎腿。
窗格敞开,微风慵懒地拂过面颊,淡淡花香停留鼻尖,好似少女裙摆飘扬,时枫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视野宽阔,圆月升紫湖,氤氲散高树。时枫侧卧湖边一席,临风对月畅饮,慨叹人生几何。
酒半微醺,忽见远处一白衣女子,自薄雾深处来时,匆匆一闪而过。
他揉了揉醉眼,疑心自己撞鬼。迷惘犹豫之际,白衣女子趸至湖边,扑通跳入深湖。
时枫蹭的跃起,纵身钻进水波,几个翻转,终于抓住女子,挣扎拖拉上岸。
见女子已然晕厥,时枫顾不得男女伦常,握拳敲击腹部,施展急救术。
未几暇,女子苏醒,翻身咳嗽呕水。时枫贴心地拍其后背。
等到女子略微好转,时枫这才得空定神睇她,不看不知道,白衣女子竟是温如初的新婚发妻,苏绾。
婚礼喜宴,他亲眼见证一对妙人喜结良缘。虽未目睹新娘娇容,新郎的风采与得意,写尽如玉面庞。
“为什么?”他感到迷惑不解。
苏绾无力地掀眸,眼神触碰到时枫,瞬间凝滞,如受惊的小兔,咬紧灰白嘴唇,瑟瑟发抖。
“是时、时将军,我、我知道错了。”
时枫疑心她尚未清醒,“你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弄脏将军的靴子。”
纳征宴席的一面之缘,的确触了他的霉头,但他后来得悉,罪魁祸首是苏家嫡女,所有误解也一并消除。
“该道歉的人,是我。我误会你了。”时枫咬了咬唇,他不擅长表达歉意。
苏绾摇了摇头,“不……不是误会。”
苍白的脸庞闪着晶莹微光,不知是泪,还是水。
“我这样的人,不干净……”
眼眸失去了光彩,余留灰蒙蒙鱼眼白。
时枫骤然感到心脏被人揪着不放,钻心地疼。他欲问清楚前因后果,可他决定暂时放弃这个念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攥了攥拳,“不要这么说。你是位好姑娘,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眼眸瞬间点亮星辉,只一刹那,迅速黯淡,无力阖合。
苏绾又晕了过去。
望着破碎的玉兔,时枫犹豫一息,终放下心防,将苏绾横腰抱起。
怀抱中的身体轻飘飘,又沉甸甸,拉扯他的心,起起伏伏,上下颠簸。
蓦然间,心里产生一个想法,疯狂荒诞,违背人伦。
他想庇护她。
月辉映照,风散薄霭,忽然锦白衣袍眼前一闪。
“榆白,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