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他对牧归不满,所以才只对着元回抱拳,而忽略了她。
 




    既有礼貌又没礼貌。
 




    这人倒也铁骨铮铮,被打了一下,表情都不带变,只是脸越发红了。
 




    一个绿衣服的小心地吞着口水,悄悄挪远了。
 




    “抬头。”牧归轻声道。
 




    元回想明白了——他以为牧归是妾,还是爬chuang取得的位置。
 




    这人官职比牧归的大,牧归出手,以下犯上,应杖责三十。
 




    不过牧归官牌没批下来,不算正式任命。她是跟着自己一同出任务,所以领的是皇命。
 




    元回神情瞬时严肃。
 




    皇命不可违。
 




    深绯衣服的质疑牧归,就是质疑他,质疑皇上英明的决定。
 




    “抬头。”
 




    不动。
 




    牧归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指着这人,用眼神示意元回。
 




    “下手轻点,明天还有用。”元回传音道。
 




    “这个牌子,不是认吗?”
 




    “大理寺不收女子,我们也是。谁知道你从哪来的。”
 




    他看得仔细,牧归是和元回一同来的。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是偷来的,只含混答了。
 




    “万一真是能人,没了我,多大的损失,可知?”
 




    “你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卖——”急火攻心,他将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
 




    又是砰的一声,牧归的腿击中他的小腹,将他狠狠地甩到墙上。
 




    绯衣人的背撞上金属刑具,忍不住呛了口血。
 




    “非常奇怪。”
 




    牧归天真地睁着眼睛,歪头,语气中非常不解。
 




    “我今天算了一卦,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吃下这一击,双目充血。
 




    “敢打朝——”
 




    砰!
 




    牧归闪身到他面前,抓住后脑发髻,一按。
 




    “这样好,看不见了。”
 




    牧归拍拍手,离远了。
 




    绿衣服和蓝衣服的伏着,抖得不行。
 




    “大人!”
 




    绯衣人从喉间发出怒吼,看着元回。
 




    “准。”
 




    元回跳上八仙桌,声音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这场恩怨一次解决,留一条命即可。后日不能生隙。你们都起来。”
 




    绯衣人踩着地上的脸形深坑,吐了口唾沫。
 




    “正合我意。”
 




    ...
 




    牧归喘着气。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个时辰。
 




    一人硬功极好,又因怒气,招招取她要害,恨不得一个“失手”,置她于死地。
 




    牧归略占上风,然而对手出手狠辣,防守得当,她几乎无法近身,只好迂回周旋,一不留神就挨了一记。
 




    有一瞬,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衣衫浸染深红,她的要害处划着不同深度的口子,抽气时牵动伤口,一抽一抽的痛。
 




    “哈哈哈哈——”
 




    室内回荡着疯魔般的笑。
 




    牧归心头无尽喜悦——她赢了,险胜。
 




    在不要命的打法下,绯衣人还是胆怯了。
 




    看着浑身是血的牧归逼近自己,他的脸上难得挂上了无措和惊恐。
 




    “觉得脏吗?”牧归掰起他的头,用血糊满他的脸。
 




    “朋友,刚才不是说我口口口口,脏啊,还不快擦一下。”
 




    “还是我好,知道你腾不出手,帮你擦干净了。”
 




    “她被大人打了这么多下,真的没事吗?”
 




    牧归玩得开心,几人瞧不出异样,窃窃私语。
 




    “既然如此,明日行动,不可再有怨言。都退下吧。”
 




    “哎等等,”牧归见他还能动弹,笑道,“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气若游丝的哼哼声。
 




    “再大声点。”
 




    哼哼声变为呼哧呼哧喘息声。
 




    “很好。”
 




    一件事又解决,牧归足灌千斤,手指颤抖再无力抓握,一松,绯衣人落在地上。
 




    原先跪着的这会全聚上来,一声不吭,为他抹伤药。
 




    “好多人啊。”
 




    牧归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傻笑着上楼。
 




    “你要回去吗?”
 




    “回?嗯,回去一趟。”牧归思衬道,她是该去看看了。
 




    “不是回你屋子?你要上山?不行!”
 




    “老天说我可以去。”牧归指天。
 




    元回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给牧归塞了瓶药。
 




    上山之前,牧归还有件事要做。
 




    原地调息一阵,她为自己上了药,稍作休整,即刻前往阿溱家。
 




    小厮妇仆,丫鬟提着灯笼,自庭间走过。
 




    阿溱家像是缩小版的官府,今夜也和官府一样,打着灯。
 




    正如阿琰所言,他们正忙里忙外搬东西。
 




    红木箱子,上头是贴花的“囍”,鲜艳而刺目。
 




    牧归一边绕着,边找着熟悉的方位。
 




    阿溱的窗前黑漆漆的,用木头从外边钉死了,打了硕大的叉,不知在否定什么。叉的右下侧被人划了一道。
 




    如水蛇一般爬上屋顶,牧归悄悄窥探,只见正前方,另一间房的屋顶,一个男子打着哈欠,抱胸盘腿。
 




    趁下方无人,她贴着墙游下。
 




    阿溱房门前,站着两排小厮,六人,其中两个举手投足间有些别扭,是会武的。不会武的身体强健,腱子肉突起一块。
 




    地点虽是对了,她心头不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