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声 作品

4. 人间定无可意,怎换得,玉鲙丝莼。(第2页)

 




    “我不与你细究,现下头蒙得很,我得歇歇。”李时悦说话已然有些迷糊,不多时竟沉沉睡下了。
 




    李昭看着李时悦睡去的模样,摇头轻笑,缓步移到小案旁,轻手轻脚地拿起棋篓开始打谱。
 




    李时悦清醒时,天色已近黄昏。李昭还在一个人打谱中,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李时悦说道“看来阿姐确实是久未饮酒,酒量大不如前了。”
 




    “什么时辰了?”
 




    “已过未时,倒是不急,我让慢月在和丰楼订了包厢,此时过去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你这一趟出来还真是要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且容我收拾一番。”
 




    “放心,只是进餐,定不会再灌你酒了。话说幼时你我也曾贪杯偷酒喝,也未见得你如此萎靡。若在城阳,今日午时那些酒都不够一人量呢。”
 




    李时悦气道,“等赵辰阳回京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尽教你些坏毛病。”
 




    下山时马车已经寥寥,因而入城的速度不算慢。马车驶过长安街,眼前便是一派灯火通明,酒楼旁的灯笼全部点了起来,叫卖声络绎不绝,抬头还能看见二楼窗边的几人觥筹交错,整条街人群往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李昭一群人进店时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引着去到包厢。入目是一间精巧小室,一道红木嵌玉五扇屏风隔成里外两间,两处皆有桌椅,再往里走还有供客人歇息的小榻,知有客来,室内早已点上乌沉香,窗边高几上摆着的白瓷瓶中还插着几支芍药。
 




    点过菜后,李昭推窗打开向北的一面,先传入的是楼下客人的喧闹声,中间夹杂着卖货郎的叫卖和伶人的唱曲声,望去宾客满座,人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李昭感叹道,“在城阳时我们也常去酒楼,可那里的酒楼终究没有京都繁华,现下就连叫嚷声都觉十分亲切。”
 




    “乡音自是亲切的,不过你在城阳待的这几年竟未曾染上半分口音?”
 




    李昭听此捏着嗓子道,“客官可是要奴为您斟酒?”李昭这句话出,用娇俏的声音拖长着尾调,配上她故作娇羞的神态,恨不能让人溺在其中。
 




    对视几秒终是李昭先败下阵来,笑仰着说道,“不来了不来了,我都要被自己吓到了。”
 




    “你这吴侬软语属实令人耳目一新。”李时悦笑着调戏到,“小娘子,能否为我来上一曲吴歌?”
 




    两姐妹在里间玩闹,一旁的侍女也跟着凑热闹打趣,一时间包厢内也是欢声笑语。
 




    久未见上菜,李时悦问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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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久还未上菜?”
 




    “再等等,还有人未到。”
 




    话音刚落小二引着一人来到包厢,抬眼便是李明悯笑得有些傻的一张脸,李时悦嫌弃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贵客,原来是你这毛头小子,早知是你我就令人早早上菜了。”
 




    “那恐怕是令长姐失望了,我这笨手笨脚确实不得长姐欢心,要不长姐现下说想请哪家的公子小姐我这就派人去邀?”
 




    李昭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实在是有些幼稚,开口制止道,“快些止住吧!你们两人都快歇歇,一来便是你来我往的斗嘴,今日两人都折腾了一天,临到晚上就安安生生吃顿饭吧。”
 




    人齐菜上,三人就着今日的事起头,你来我往的开始聊天。
 




    李明悯对着两位姐姐向来不藏私,聊起近日前朝之事,说道,“近日在朝堂之上我可是个香馍馍呢,这不还是托了两位姐姐的福。”
 




    李时悦好奇,“哦?怎么个说法?”
 




    “长姐你是不晓得,前些日子传出你要择婿的事,那些适龄公子遇上我可是热络得很,害得我恨不得日日浸在酒肉席上淹成醪糟,光是打发他们就费了不少时间。为这事父亲还指责我近日来读书不用心,可是委屈死我了。”李明悯这一番话说得轻巧,加之说话时张扬的神情,真就像是寻常人家打发那些想求娶姐姐的少年。
 




    “哦?都是些什么人在你面前晃?”李昭好奇道。
 




    “好多呢,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那些位高权重家的还要脸面不敢如此明晃晃地跳出来,父亲如今可是忌惮着他们呢。”
 




    “如今党派之争渐起,父亲也是烦心得很,你掺和其中可要当心,小心他们拿你作筏子。”
 




    李昭对朝堂党派之争不感兴趣也就不说话,桌边的窗户开着,窗外是河水潺潺,夜色初上,船行河中,微风拂面,河水在两侧灯笼烛火的映照下是波光粼粼。李昭对着夜色出神中,被身旁的李明悯撞了下胳膊,恍惚回神道,“何事?”
 




    “阿姐是瞧见什么了如此出神?连我的话都没听到。”
 




    “不过是两侧摊贩来往看着十分有趣,一不小心走了神。你刚刚要与我说什么?”
 




    “刚刚在说你和长姐今日又遇上的柳怀远,听长姐说你对他评价甚高,有些好奇而已,阿姐与他接触不多,怎么就格外高看他呢?”
 




    李昭哼笑,“他与你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比你稳重多了,待人接物俱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见。”
 




    “啊?就这样啊!我还以为阿姐是觉得他那副皮囊要比常人俊上几分才另眼相看呢。诶~本以为能从阿姐嘴里知道些女儿情怀呢!果然还是那个冷心冷面的阿姐啊!”李明悯一句话是说的是越来越夸张,最后甚至摇头晃脑叹息起来。
 




    李昭在一旁笑看着,李时悦忍不了用扇子狠狠敲了他的头,见他捧着头看向下手之人时李昭才笑出了声说,“怎么,莫不是我们太子殿下有了少年心事,才会以己度人啊?”
 




    李明悯撒娇道,“我错了,阿姐快饶了我吧,我不胡言乱语了。”
 




    食过半李明悯方觉出不对,开口,“为何今日没有上酒?咱们姐弟难得出来,无酒作伴岂不遗憾。”
 




    李时悦嫌弃道,“你和阿昭不愧是姐弟,想法真是出奇的一致。”
 




    李明悯不明所以看向李昭,李昭用手掩唇让自己笑得不要太明显,“那你得怨你长姐了,今日中午我同她饮酒,一坛不到就恨不得不省人事,如今再饮怕是回不去了。”
 




    “那真是可惜今日美景,今日事多,若是得空我定要随两位姐姐上山游乐的。自阿姐回宫后我们三人都没能好好坐下闲话家常呢。”
 




    李昭点了点两人说,“我如今还算清闲,倒是你们两个没得空闲吧。”
 




    茶足饭饱,李昭唤来了望月,在其耳边低语几句,望月退出了包厢。三人都未有起身之意,面上有些疲倦,坐姿也不似刚刚规矩,李明悯更甚向后歪在椅子上,微眯着眼问道,“阿姐让望月做什么去了?”
 




    “无甚大事,想起这家店的乌鸡汤是一绝,让望月打包一盏带回去。”
 




    “阿姐若想吃明日我给阿姐带一盏回宫便是,放到明日便不新鲜了。”
 




    “非是我吃,是带给父亲的。近来父亲太过劳累,晚上我便常派人送去羹汤,现下回去正好也能赶上时辰。”
 




    “父亲近来确实劳累,自三十年前一战至此,大梁如今都未曾缓过气来,现下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休养的时间,朝堂内又开始有了党政之争,各地农务之事又得尽快有个解决之法,内忧外患的,父亲肩上的担子重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所剩无几,只恨我如今不能再多替父亲分担些。”
 




    提起三十年前的事,三人皆是唏嘘,虽未亲历但从国史言官所记之事也知其中惨烈,‘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更不要提十二年战乱让大梁西南成了空城,后不得不割城求和,大梁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食不饱腹已无从记。言官更是直言写到‘因帝王之短视,令梁之百姓受战火十二载’。
 




    李时悦蹙眉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事?”
 




    李明悯提及此事便是气愤,“这不是前些日子西南边境传来奏折,西南的边陲县镇又受侵扰,他们如今是愈发猖狂了。总有一日我大梁必要收复失地,让他们滚回不毛之地去。”
 




    “那你要知道攘外须得安内,总有一日大梁铁骑会将他们赶走的。”李昭如此对李明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