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摇尾巴(第2页)

 




    她犹豫了下,很绝情地摇头。
 




    “…这真的我亲手画的,小翠翠,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看轻我?”
 




    谢鹤徵努力证明自己,然而,下一秒更让他扎心的话灌入耳中。
 




    “不,是我不要。”林锦璨很果断。
 




    男子送女子发簪的意思她明白,长发绾君心,若收了便成了定情信物。
 




    她怎么可以随便接受一个男人送的发簪呢?
 




    “不要?是嫌不好看?”谢鹤徵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簪稿开始怀疑了起来,他
 




    百思不得其解,这也不丑啊。
 




    林锦璨看着双手有些发颤的少年,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这世上,怎么有人可以迟钝成这样。
 




    他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厚脸皮…
 




    “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想要,我不喜欢你,所以不能拿。”
 




    这样说总行了吧。
 




    他第一次放下身段,却这样无情拒绝,这个姑娘甚至不留一点让他幻想的余地。
 




    “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你那个夫君差了?”
 




    谢鹤徵心口堵堵的,难道她那个夫君貌比潘安,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他这几年待在北疆可能皮肤有些黑了,可哪怕容貌就算不如从前,他的身家也肯定比他夫君多,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足够弥补了!
 




    换作从前,是那些女人匍匐在他脚下,跪下来求他临幸垂怜,怎么换作小翠翠,这下用哄的也行不通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抓住林锦璨的肩膀:“是不是因为杜壮?他欺负了你是吗?他碰你哪里了?”
 




    那次在竹林分别,是他同她置气,把她一个小姑娘扔在竹林里不管不顾,自己骑着个破马走了,才让人钻了空子!
 




    赵青墨也是个没用的,不是他身上的肉掉了就掉了,在要人时在何禄那边吃了瘪,就不管小翠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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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鹤徵脑海里闪出一些不好的画面,他看着她肩颈上的淤青,怜惜道:“那些东西不好,不想说就不说了,你放心,我砍了他的手脚,挖了他的眼睛,将他封在酒翁里了,给你报仇了。”
 




    人彘?林锦璨想起那血淋淋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赵青墨!把杜壮抬来,让他给小翠翠道歉!”
 




    门外静候的人闻召见,便很麻溜的招办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球状的东西拖在门口,虽然离林锦璨很远,但她还是能很清楚地瞧见。
 




    那团肉色的东西湿淋淋的,脑袋上的头发乱七八糟,脸上只呈现出四个大黑洞,脖子里不断发出的“咯哒”声,可以得知他还没死掉。
 




    “小翠翠,你看恶人有恶报,他就差没拔舌头了…”
 




    林锦璨骤然闭眼,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她并非什么怜悯众生的圣人,杜壮确实该死,可也太残忍了。
 




    谢鹤徵还是五年前的谢鹤徵,那个差点打死她的男人,一点也没有变!
 




    林锦璨颤抖着,把谢鹤徵靠着的小方桌往他身上一推:“我不要看这个!你走开!走开!”
 




    “哐啷”一声,林锦璨这下推的很重。
 




    谢鹤徵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看见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应该是高兴的吗。
 




    他原本是想让她开心的啊,这下好像搞砸了。
 




    谢鹤徵看着躲他的姑娘,突然有点害怕,他点头:“好!不看我们不看,赵青墨,快把人扔出去!”
 




    “恶心…”
 




    “你说我什么?”
 




    谢鹤徵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词语会来形容他?一瞬间,船舱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心里一直自我绷着的那块墙,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坍塌。
 




    好,是他脑子搭错了筋,用自以为是的方法让她又受了惊吓。
 




    他不怪她。
 




    谢鹤徵可怜乞求道:“小翠翠,我手方才被你弄伤了,好疼,你帮我吹一下好不好?”
 




    斑驳的鲜红从纱布里慢慢透出。
 




    “给我包扎,就像给谢语念那样,我也要蝴蝶结。”
 




    林锦璨不理人。
 




    谢鹤徵眼中存着水花,他捡起地上的图纸:“那就选一个你喜欢的簪子,行不行?”
 




    这种诡异的关心,让林锦璨吓了一跳,她把怀里的被子堆在胸前,闭眼瞎指了一个。
 




    谢鹤徵见此心慌了。
 




    痛苦的回忆交织着,他好像又害一个鲜活可爱的人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样子。
 




    舱外传来叩门声,一个没有眼力的仆从跪在外面通风报信。
 




    “少将军,马上就要靠岸了,谢二公子正好在此处执行公务,说是要来看看您。”
 




    谢鹤徵听见那个讨人厌的名字,心情更差了,他冷冰冰道:“不见!让他滚!”
 




    仆从没想到主子正生着气,他哆哆嗦嗦着:“可…可赵大人已经让二公子上船了,估摸着现下就在甲板上呢。”
 




    甲板上?!
 




    林锦璨眼睛一亮,她听到谢如归的名字,也不管头皮上的疼了,就直把被子扔了想跑。
 




    她的靠山来了!
 




    谢如归是谢鹤徵兄长,他在怎么横行霸道,也要听哥哥的话吧?
 




    她看了眼非常生气的男人,也不管日后要怎么面对他了。
 




    只生怕再晚一秒,谢鹤徵就要抓住她,谢如归就要看到她穿成这样和别的男人独处一室了。
 




    林锦璨暗骂,她抬手一拽,抬腿踹了脚谢鹤徵的胸膛,硬生生将缠着对方青丝的头发拔断后,抓起架子上的外衣一边胡乱套着,一边往外跑。
 




    金猊香炉被少女的裙摆拽翻,咕噜噜滚在地上,那卷谢鹤徵画了三天的图纸可怜兮兮地被林锦璨不小心踩破裂成两半,最终躺到了香灰上。
 




    外面的侍女仆从闻此动静,生怕出了意外,他们才慌慌张张就要跑进来,却看见他们的主子正蹲在一捧香灰旁,拿着几团皱巴巴的纸发呆。
 




    少年抬眸,平静道:“滚出去。”
 




    不消片刻,舱内安安静静的,外人不敢进来,谁都不知道,那捧干燥的香灰忽然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