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何言”有着与何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甚至一模一样的表情,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神,但也仅有与何言关系较为密切之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差距。
此时此刻,胡笳看着眼前的“何言”。
“意识”?他说“意识”?
何言的“意识”在靶子山,此刻依附在何言身上的意识并不是何言的。
可他说自己是4号,“4号”这个名字之前胡笳是听过的,她也是知道若是在老厂房牛道走失之后,会在终点处遇到选择不同路线的“自己”。
可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只是在老厂房这个特殊的环境里面才会看到的事物,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比如被催眠后在自己的大脑制造的虚幻世界中的自我对立。
这样原本应该仅存在于个人精神层面的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实的一部分?
胡笳看着眼前的“何言”,是的,这个人与何言有着不同的眼神,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有许多不同,与何言的优柔相比,这个“何言”更果断,也更有攻击性。
“意识”有了“实体”?
不,不是这样,何言不会骗我,他曾经明确告诉过自己,能从老厂房走出来的,只有一个,其他分身,是无法离开的。
胡笳回头看向了白老师:“是你们?”
此时的白老师,也已经从图书馆的门口走到了这里的树荫处,只不过与他们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见胡笳转头和自己话说,白老师也看了过来,随后说:“不是你们,是我们,你也参与了,如果不是你,他是不会从禁闭室出来的。”
“他是何言的分身?在你之前说过的,老厂房‘因果空间’下的产物?”
听到“产物”这两个字,“何言”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反正现在何言活了。”白老师说。
“那,被留在靶子山的何言呢?”胡笳问。
白老师看向胡笳,表情有些奇怪,随后他又看向了“何言”,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两个人?”
白老师诱导性的提问,让“何言”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极其认真地看着胡笳,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胡笳看向了“何言”随后又看向了白老师,接着说出了一句,让“何言”感觉被再次治愈的话。
她说:“不,他是何言,他们都是何言,他们只是何言性格的不同面而已,每一个人都有乐观的时候,也都有悲观的时候,都有优柔的时候,都有果断的时候……这能说我们性格中的不同面就是不同的人吗?他们就是一个人,只是被这个扯淡的‘因果’弄成了现在这样。”
胡笳的话中有着愤怒,有着不平,她瞪着白老师,似乎在埋怨白老师的推波助澜,让何言的性格不同面“实体化”了。
听了胡笳的话,白老师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复杂,似乎有自嘲,似乎也有苦笑,似乎也有被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