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质问

    喻栩洲没有言语。
 




    反倒是在侍卫的搀扶下,侧身斜视辛雁,正对上了她那副蕴含怒意的笑面虎模样。
 




    二人四目相对,就这般僵持了许久。
 




    然而两人这番一直僵持着,受苦的则是被夹在中间。
 




    负责扶着喻栩洲的都迟,他视线悄悄在二人之间来回观察。
 




    似乎没有一人想要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一路负责将他们小侯爷从书斋搀扶至少爷,他同夫人的卧房...
 




    小侯爷由于臀部受伤,也无法使用步舆等代步工具。而他又固执的偏要自己走路,不想被他人一路背至卧房。
 




    说什么若被夫人瞧见,指不定得嘲笑他。
 




    可如今...
 




    这不还是照嘲不误...
 




    可现下他二人互相僵持着,让都迟顶着一个男子的重量,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站在原地...
 




    都迟内心哀叹了一口气,内心叫苦连连。
 




    这年头,银子真不好挣。
 




    “都迟,扶我上床。”
 




    喻栩洲原本淡漠的脸上,忽地扬起一抹淡笑。
 




    打破了此刻周遭格外寂静的氛围。
 




    面临辛雁的刁难,他选择无视。
 




    都迟听见这声,内心自然乐开了花。毕竟一直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动作,他手脚都要酸了。
 




    可辛雁见喻栩洲并未理会自己,而是直接选择无视她后。
 




    心下来气,刷一下站起身。越过桌椅,大步嘲喻栩洲走去。竟是直接拽住了喻栩洲的另一边,忽地笑道:“我的夫君,自然得由我来扶。我来扶你上床,如何?”
 




    “不——”
 




    喻栩洲汗颜,刚吐出一个‘不’字,还不待他将话说完。
 




    辛雁便抢先开口,打断了他。她朝都迟看去,微眯起眼。一副看似温和,实则却是在威胁的口吻说道:“都迟,你便去一旁碧儿身边一块候着吧。小侯爷由我照顾。”
 




    “......”
 




    都迟没敢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喻栩洲不甚好看的脸色。
 




    眼下这手他也不知是该放,还是不该放了...
 




    见都迟犹豫不决,辛雁皱眉。
 




    几乎想也不待想,一把拉过喻栩洲,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而被辛雁这么一拉,喻栩洲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
 




    显然是因辛雁这么一扯,动到了后背的伤。疼得他下意识‘嘶’地一声,险些没控制住表情管理。
 




    都迟也因此被吓得松开了手。
 




    见喻栩洲如此模样,辛雁内心很是受用。光是听见他那一声‘嘶’,她自新婚那日内心受的委屈与火气,这才消了大半。
 




    “辛安安...!”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但对此,她并不以为意。内心对喻栩洲,甚至没啥好脾气。
 




    她昨日也挨了一板子,她也疼啊。即使是现下,她的后背也依旧还在隐隐作痛。
 




    “哎呀,抱歉啊夫君。你瞧我,见都迟一直不肯松开,我这心下一急。就扯了你一下,应当没事吧?”
 




    辛雁含带着丝丝窃喜的歉声响起,然而她的脸上,却是毫无丁点歉意,反倒是一副极力憋笑的好笑神情。
 




    “来来来,我这便扶你去躺着。”
 




    忍住笑,辛雁松开了抱着他腰间的手,转而好好搀扶住了喻栩洲,带着他朝床榻走:“从书斋一路走到这,方才还站了许久。一定很累了吧?我这便扶你好好‘躺’着。”
 




    一声‘躺’字出口,别说是喻栩洲。
 




    就是连一旁的都迟听了脸都不由被吓得白了几分。
 




    “辛氏,莫要胡闹。你明知我昨日挨了板子,只能趴着。”
 




    喻栩洲皱眉,脸上神色不由沉了几分。
 




    纵使他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辛雁这番折腾。
 




    “......”
 




    “胡闹?”辛雁动作顿住,抓着喻栩洲胳膊的手不由一紧。
 




    感受到她手上的力道,他低眉瞧着她。却只见她低勾着脑袋,令人瞧不清其神色。
 




    声音中夹杂着委屈,低沉说道:“喻栩洲,你才是在胡闹吧?洞房夜留我独守空房,昨日本该敬茶的日子,也因着你草草作罢。我替你挨了一板子,可最终却只换来你的恶语相向。”
 




    “你连装也不兴装一下,处处刁难我。还说我胡闹?”说着,她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又道:“到底是谁在胡闹?喻栩洲,你当我是没脾气任人欺负的小奶猫?”
 




    “狗急了都会咬人,我为何就不能有脾气了?”
 




    “......”
 




    喻栩洲眨眼看她,听着她这一番话。内心自然也不是滋味。
 




    “安安...”
 




    几乎未经思考,他下意识间唤起了她的小名。
 




    可听见这么一声‘安安’,辛雁内心火气更甚。她猛地抬头,怒目瞪他:“喻栩洲!自我嫁进侯府这两日,你可有一处尽到作为一位丈夫的责任?你有何脸面,好意思继续唤我安安?!”
 




    她红着眼怒瞪着他,同他对视。而从她的眼中,他看见了那双眸子中,满是委屈的晶莹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