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第2页)

 




    悦庭庄园的路她认识,可前车的路线根本不是去往悦庭庄园,眼瞅两车距离越拉越大,叶语卿催促师傅快点,师傅已经踩紧油门,最终还是在红绿灯处跟丢了。
 




    叶语卿气得拍了拍大腿,司机问她现在怎么办,没办法,现在只能原路返回。
 




    十分钟后,季慈踏进夜总会大门,经理送来套衣服,衣服很轻质感很廉价。
 




    她放在身上比了比,裙尾堪堪遮住大腿,至于上半身,只用几块布料遮住敏感部位。
 




    老板见人杵在原地,对着衣服发呆,便推搡她去更衣室,“今晚来的都是宁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好干,能捞一大笔。”
 




    换好衣服化完妆,经理把几个姑娘成群结队送到包间,经理只负责把人送到,随后关门离开。
 




    几个姑娘站在沙发跟前,等待伺候客人,其她人不清楚,季慈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场合,前额微垂,只留一半面影。
 




    这时,有人开口笑说,“叶总,听说这几个姑娘是新来的,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沉默震耳欲聋。
 




    季慈心口突地一跳,她迟钝掀起眼皮。
 




    那一刻,她其实是想放声大笑的,叶清楠在人群中无声睨视着她,甚至不说一句话,她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讶异和鄙夷。
 




    她翕动着嘴唇,在灯光映衬下,脸上的笑容苍白且无力。
 




    季慈被安置在位中年老总身旁,与叶清楠隔着几个膝盖的距离。
 




    平日客人占便宜的事常发生,季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不知怎地,她却格外排斥。
 




    叶清楠没点姑娘,后背倒向软垫,曲起膝盖优雅叠置,淡然揉眉,觥筹交错,烟雾缭绕间他坦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像个局外人。
 




    如果要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还得多亏陈奕辰那通电话。
 




    其实陈奕辰也是从朋友口中得知季慈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当时他还不相信,直到对方发给他一张季慈在陪酒的照片,他这才心服口服。
 




    陈奕辰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如果要说他善良,可还真不一定,就是偶尔闲来无趣想管点闲事。
 




    拨通电话,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找你们老板。”
 




    对方语气还算得上和善,“我们老板在应酬。”
 




    陈奕辰命令道:“你把电话给他,就说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是关于你们老板娘的。”
 




    哼,是不是都以为他不到18,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
 




    其实男女之事他看得门清,就那晚他看季慈的那个眼神,没点歪心思才怪。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
 




    秘书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老板娘。”
 




    陈奕辰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不把电话给他,你很快就要被炒鱿鱼了。”
 




    没办法,被人拿职业生涯威胁的秘书只好推开包间的门,附在叶清楠耳边把陈奕辰的话原封不动转告。
 




    叶清楠听后剑眉微蹙,起身,和众人说了声失陪。
 




    露台上,叶清楠接起电话,不冷不热地说:“你要找我说什么?”
 




    陈奕辰告诉他:“季慈去夜总会当陪酒小姐了。”
 




    “你说什么?”
 




    叶清楠音调陡然升高,他抬手揉了揉鼻骨,夜晚的冷风包裹住他高挺的身躯,连同这声音都似这彻骨的寒。
 




    陈奕辰:“我没那么热心肠,就是觉得,她不该走上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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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真是她老板,就帮帮她。”
 




    叶清楠默然,几秒过后,缓缓吐出,“快点想好要什么,要不逾期不候。”
 




    酒局结束,有位老总说在附近夜总会包了房间,几个老狐狸想拉着叶清楠去,毕竟大家都知道要讨好这位商业新贵。
 




    每到这时,秘书一般都会出面婉拒。
 




    这次他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却被叶清楠挥手拦下。
 




    男人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不辜负刘总一片心意了。”
 




    场面很快熟络起来。
 




    老总掌心放在季慈大腿,她霎时呼吸一滞,想往边上撤,却被禁锢得动不了半点。
 




    他递来杯酒,季慈接过来迟迟没动。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个人。
 




    平日道貌岸然的君子,沾酒原形毕露,油光光的面孔褶子堆积,眼睛眯成一条缝,却依旧遮不住色相:靠近时腹部的赘肉顶着季慈小腹,花言巧语劝人把酒喝下去。
 




    季慈全身止不住地颤,她不明白自己在矜持什么,叶清楠对她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既然不是,为何要如此在乎他的想法?
 




    再者今天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他和这些男人并无分别?
 




    想到这,这杯酒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季慈扯了扯唇,接下这杯酒,脸色也没先前那般紧绷,她笑时是极好看的,既不刻意也不羞怯,好似一朵洁白的茉莉。
 




    到后来,来者不拒,她在强迫自己忽略那个人的存在。
 




    叶清楠参与度确实不高,从酒局开始便一直寡言,别人在耳边说十句也是只挑两三句回。他的眉宇总是挂着抹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眼瞳却深不见底。
 




    姑娘们摸不透他的习性,但又禁不住这副姣好的皮囊,有姑娘大胆主动递过一支雪茄,娇声喊着叶总。
 




    叶清楠睨了她眼,薄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指尖将那支雪茄连同她的手全部推走。
 




    而一旁,那位老总濡湿的掌心搭在季慈肩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粗粝的指腹拂过她娇嫩的皮肤,将一张房卡塞入她胸衣。
 




    季慈尽力维持的笑容僵住,下巴被人掰正,混杂烟草味的胡茬和厚唇眼瞅就要靠近。
 




    “不要。”
 




    她做出本能反应,扬杯,琥珀色液体洒满凌乱的白色衬衣。
 




    季慈见状吓了一跳,抽出纸巾慌乱擦拭,嘴上不停重复对不起。
 




    “不要紧。”
 




    那人攥起季慈手腕,眼中闪过暧昧的笑容,诱哄道:“去我房间擦。”
 




    她孤立无援坐在沙发,垂着脑袋,这种场合若要说拒绝,怕是会让人耻笑。
 




    可任凭他如何软言相劝,她依旧缩在原位,不作表态。
 




    男人的耐心在消散,他吁了口气,欲言又止,当着众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但绝对也是不堪入流的词句。
 




    他使用蛮力将季慈拉起。
 




    “不要。”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有人调和氛围,“姑娘,刘总为人大方,你若是把他伺候高兴了,金山银山也给你弄来。”
 




    “就是,季慈,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说话的是叶清楠身旁这位姑娘。
 




    转眸望向叶清楠,她娇滴滴地说:“叶总,喝酒。”
 




    面对她的暗送秋波,男人唇角闪出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接起这杯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短短几秒,杯子见空。
 




    他起身松了松领带,姑娘以为她要带自己出去,羞赧垂下眼睫。
 




    下一秒,叶清楠展臂将季慈搂在怀里,以护人的姿态说,“刘总,带这位姑娘出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夺人所爱,今晚包间的费用全记我账上。”
 




    这个私人问题,老狐狸听明白了,不禁打趣道:“难怪叶总今晚愿意沾身,原来是有看上的人啦。”
 




    众人窃笑私语,先前那姑娘暗自不爽。
 




    季慈身子直打哆嗦,缩在他怀里不敢说话。
 




    叶清楠颔首微笑,算是点头默认,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季慈身上,遮住隐私部位,带人出去。
 




    男人腿长步子迈得也大,季慈穿了高跟鞋,踉踉跄跄跟着。
 




    她不明白他为何走的那么快,于是低低喊了声叶先生,虽没说明意思,但也是叫人慢些。
 




    叶清楠轻哼一声,步调没变,把人带到路边。
 




    三月凉风习习,透过宽松的西装外套钻入吊带裙,引得皮肤阵阵颤栗,季慈身子愈发颤抖。
 




    胃里翻江倒海,她赶忙推开叶清楠,全然不顾形象,朝路边草丛弯腰吐了出来。
 




    空气中飘出丝难闻的气味,叶清楠皱了皱眉头,脸上并无不悦,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在路面留下道斜长的身影。
 




    吐干净后季慈这才感觉好受些,叶清楠去后备箱拿出瓶纯净水,递给她,冷静地反问,“季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慈接过来道了声谢,拧开瓶盖,回:“我有我的苦衷,但烦请你别告诉语卿。”
 




    叶清楠顿了几秒,以一种不会让人产生不适的语气抒发疑问,“难道季小姐的苦衷是缺钱?”
 




    不知是不是酒精所致,她的脸烧得通红,不甘示弱,“是又怎样?缺钱难道是什么丢脸的事?叶总高高在上,自然不懂普通人赚钱的心酸。”
 




    见惯大风大浪的叶清楠并未被震慑住,只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小猫有天也会亮出爪子。
 




    不,或许不是猫,应该是刺猬。
 




    一种浑身带刺的动物。
 




    叶清楠瞥她眼,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打量她这身装扮,“季小姐到底有多缺钱,才会来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
 




    短短四字,道不尽的鄙夷。
 




    先前在会场遭受的屈辱重蹈覆辙,不停刺激着季慈的神经脉络。
 




    但仅凭一言两语就能挽回低劣的处境吗?
 




    并不能。
 




    季慈牵了牵唇角,吐出一口浊水,淡定自若地说,“这种场合脏,叶总不也来了?这么一想,叶总也没有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吧。”
 




    他轻轻反问,尾音上扬,“如果今晚没有我,你会陪他?”
 




    叶清楠声音带笑,可让人觉得那是淬满寒意的,搭配着半夜的凉风,不寒而栗。
 




    季慈挤出丝笑容,装作满是不在意的样子:“那要看对方钱给多少啊。”
 




    “意思是只要给钱,季小姐来者不拒?”他继续追问,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也就叫人听不出话中藏匿的情绪。
 




    终究不愿让他看低自己,那个“是”留在舌尖良久吐不出来。
 




    季慈指甲死死陷入手心,风吹开了裙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香,她以单薄的身躯撑住男人宽大的西装。
 




    赵洲把车停在两人跟前,车头大灯照在两人处在的区域,边界被划分的很明显,一块暗一块亮。
 




    光影下,季慈如同一尊优美的雕塑立在原地,身姿纤长窈窕,精心盘弄的头发也不知何时松垮,宛若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落魄公主。
 




    身后夜总会的大楼也有了几分暗黑城堡的韵调。
 




    “既然这样,叶小姐不妨和我做笔交易。”
 




    交易?
 




    看向叶清楠的眼瞳像是一滩死水。
 




    叶清楠撑开车门,给她选择的机会,“如果季小姐考虑清楚的话,我这扇门永远给你留着;倘若季小姐不同意,那里头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只是不知季小姐有没有能力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