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苏挽的葬礼,柯晏连夜返回剧组,为了赶工,连续七天,每天工作将近20个小时,除了工作,其他一概免谈,短短七天,体重掉了十斤,他仍是不参加任何聚餐,有时候可以一整天不吃东西,偶尔吃东西,也是躲起来一个人吃,量很少,而且挑剔,不吃油、不吃肉、不吃、不吃葱姜蒜、不吃辣椒、不吃酱油醋、不吃面食、不吃主食、厌恶一切左右食物味道的佐料……每天一到饭点,柯晏的助理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一种想上吊的表情。
柯晏则是整日整日面无表情,盯着监视器,看着主人公在生死一线挣扎,常常不知不觉眼眶湿润,却从不让眼泪流出来,电影大师希区柯克的一句话常常跑到他的脑袋里——
我每拍一部电影的时候,都希望它只是一部电影而已,但我每一次,都没有能够说服自己。
那天拍摄的是外景群戏,地点在北京胡同,许多粉丝前来探班,数目最多的当属导演的粉丝,但是她们素质颇高,井然有序、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
收工时已近黄昏,道路两旁是古槐树,枝叶散尽,疏影婆娑,映在青砖黛瓦的房檐和僻静幽长的小路上,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始悠闲地牵着年迈的老伴儿或者宠物狗出来散步,逍遥自在。
柯晏深受感染,也想在胡同里散散步,将自己隐匿在无人打扰的余辉里,可是粉丝们一见导演收工,立刻解除了封印,再也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快乐地朝柯晏飞奔过来,将他团团围住,索要签名拥抱合影……已经疲惫不堪的柯晏像往常一样,极具耐心地满足着每一位粉丝的合理要求。
等到只剩下一位粉丝时,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半个小时,排在队伍最后的一个小小身影,终于一步跳到柯晏面前……
那位粉丝长得清秀淡雅,不笑的时候,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以及与年纪不相符的严肃,好像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着什么,又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像一只不小心把自己困在毛线团里的猫,她越严肃,旁边的人反而越觉得好笑。等她笑起来,眼睛弯弯得像两个小月牙,没心没肺,目光澄澈得宛如月光,令人心驰神往。
她穿着白色卫衣和浅灰色运动裤,一身休闲打扮,青涩的像个学生,只是身材匀称美好,有种女人轻熟的性感,赏心悦目,她放下手中的银色行李箱,张开双臂,笑道,“我也要签名!要抱抱!”
柯晏愣在原地半晌,笑着将双臂张开成180度,小冰便笑着扑了上去,用力过猛,柯晏竟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然后环上双臂,用力吻了一下小冰的额头,冰凉的,柯晏又握住小冰的手,也是冰凉的,没有一丝热量,北京和云海气候不同,小冰显然穿少了,柯晏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冰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