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的身躯就化成了一道风,像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竟是没有等他。
看着那道远去的紫影,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里划过怒火,但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急速跟上了她的背影。
……
他们出来的正是时候,帝曦秘境一次降世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要是再晚一些,就得等下一次秘境降世的时候才能出去了。
回到圣教后,东方九容一拂袖,直接回到了月清宫。
感知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少年,在月清宫门外,她停下了脚步:“霜枫宫主,你还有何事?”
他抿了抿唇,对他的称呼也从直呼名字变成了客气地唤他“霜枫宫主”,他垂眸:“……尊使大人,属下有事想和大人说。”
“何事?”
“关于之前在地宫中,大人所中幻境……”他踌躇片刻,似是在犹豫,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开口:“属下确实比大人早醒几日,醒来之后,发现大人仍被困在幻境中,心中着急,连忙呼唤大人,但不管怎么呼唤大人,大人都仍被幻境束缚,最后,为了唤醒大人,属下不得不冒犯了大人……这并非属下本意,属下心中惶恐,生怕大人怪罪,这才不敢禀报,绝无隐瞒之意。”
东方九容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恳切解释这件事。沉默片刻,“……你如何冒犯了本尊?”
司凌夜伸出了左手,黑衣滑落,露出了手腕上深可见骨、尚未痊愈的伤痕:“属下给大人喝了属下的血……属下也是灵机一动,想到或许是因为大人自身没意识到陷入了幻境中,需要有强烈的外界刺激引导,才能让大人意识到不对之处,属下这才割腕放血,本来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当真有用。”
怔怔望着少年手腕上的伤疤,涌起复杂的情绪。
“……你……”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又无话可说。
“属下自知冒犯大人是死罪,大人若要惩罚,尽可惩罚属下便是。”司凌夜忽然跪下俯首,沉声道。
“……罢了。本尊岂是恩将仇报之人?”沉默半晌,东方九容语气恢复了缓和。少年的话,让她模糊的记忆似乎又变得清晰一点,记忆中是有什么引导她走出幻境……好像正是血的味道。血中蕴含了修者最精纯的力量,确实能产生强烈的刺激——特别是对魔族而言。
少年的解释、手上的伤疤、以及最重要的……她自己的记忆,种种印证,俱都证实了少年所言非虚。她有些莫名歉疚,熟知圣教各种严苛规矩的她,也能瞬间理解少年先前隐瞒的顾虑所在。如果换作是她,只怕也会隐瞒。……毕竟,喂血一事确实称得上是冒犯,换成是其他把上下尊卑看得极重的圣教高层,不仅不会感激他救命之恩,甚至可能还会大发雷霆。
在圣教中,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他也不熟知她的秉性,会隐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她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