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玄灵到达酒店之后,花爷安排的人,给他送了房卡。玄灵进去之后,才知花爷已经把他的人救出来还给他了。但是,白止桦和陆羽鸿他们会救,因为他们要的是玄灵。陈婉君他们就不会了。就在玄灵一筹莫展之际,文殊突然主动请缨。玄灵在读清楚他的心之后,知道他是真心相助,因此决定立刻展开行动。
他对白止桦和陆羽鸿稍作指点之后,就带着他们上了行政楼层。
三人进了6902,沙发都没有坐热,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几位先生,文爷有请。”
那人将三人引路至隔壁苏耀文房门口,然后替他们打开了房门:“请。”
此刻整个客厅是烟雾缭绕,也不知道苏耀文是抽了多少烟。陆羽鸿就特别闻不了那股子烟味,他皱眉挥手,差点呕了出来。
苏耀文挥手让身边人全部退下,走到吧台放下酒杯,言道:
“把她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玄灵挑了个位置坐下,又示意白止桦和陆羽鸿也坐,然后对苏耀文开口道:
“虽然说万相皆虚,但你毕竟一直以来以男相示人。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不够男人。她是太元吗?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你老是去欺负她一个肉体凡胎有什么意思?你真的这么有本事,你就应该把她的真身还给她。把她摆到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让她自己来做选择。”
苏耀文冷笑一声:“你真是会开玩笑。她的真身不是一直在你身上。”
玄灵反驳道:“我当年就是太天真了。我以为你是天尊,总该有个与你身份相配的神格。”
苏耀文怒道:“你不好好在地界修行,你跑来昆仑抢夺我妻,到底是谁没有神格?”
玄灵冷笑:“你当年欺负她尚未开化,将她骗至昆仑,若不是遇见了我,她到现在都不明白情为何物。”
苏耀文怒不可遏:“就是你!玷污她的纯元,夺走她的贞操!”
玄灵乘胜追击:“你就是不敢还她真身,因为你知道她意属于我,永远是我,而不是你。”
苏耀文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周身散发狂怒之气,震碎了茶杯,震裂了玻璃,他身后的绣眼鸟,直接就爆炸了,血污碎羽散落满笼。
玄灵见状,继续激道:“你要疯,回去疯。我那儿你那儿,五宙三界,四海八荒,你自己选!我今天就奉陪到底!你在这里胡作非为!就是坏了规矩!”
只见苏耀文又收起怒火,拿起雪茄,抽了起来。
玄灵:“你不敢。哈哈哈哈……你是天尊,我的战书,你不敢接!哈哈哈哈……”
苏耀文:“激将法?我那么容易上当?”
玄灵轻蔑挑眉,嘲笑道:“我就说你不是男人!所以你跟她就是在一起千万年亿万年,你也永远做不了她的男人。当年你不敢碰她!如今你不敢动我!”
苏耀文听见这句话,终是忍无可忍,上前抓住玄灵衣襟,就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陆羽鸿和白止桦原本就是紧绷的弦,此刻更是倏忽起身,但是他俩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两人周身散发的暴戾之气,如狂风肆虐,席卷了整个房间。只听得浮黎一句:
“昆仑见!”
他们就再也看不清身处暴风眼中二人身影。很快两人就被暴乱真炁震晕,等他们再次清醒过来,苏耀文和玄灵双双倒地,眼前只剩一片狼藉。
“快救人!”陆羽鸿一边喊,一边抱起玄灵。但他看见白止桦正拿着注射器往苏耀文的胳膊上戳。
陆羽鸿:“我靠,白老师,你这给他打的什么?”
白止桦冷静道:“镇静剂。”
陆羽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白止桦:“我随身带的,我自己用的。”
白止桦打完针,起身说道:
“文殊应该是负责救人的那个。玄灵是负责拖住苏耀文的那个。那么我们俩,就应该趁此机会,毁掉他的肉身,让他没有办法再行恶事。”
「我去!」陆羽鸿愕然:“白老师,杀人是犯法的。”
白止桦:“那我们至少应该把他的肉身控制起来啊!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
事实上陆羽鸿此刻真的是犹豫了,因为一旦毁了他的肉身,他不就更自由了吗?他现在留恋人间,至少会让陈婉君也留在这里。他一旦没了肉身,那陈婉君不也……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白止桦已经准备动手了。陆羽鸿伸手拦住了他:
“白老师,三思!您可是为人师表啊!杀了他,他可以换一个肉身,继续行恶!没有意义啊!”
白止桦:“我就是想把他先捆起来。”
陆羽鸿:“你刚才也见了那鸟,你觉得我们能捆得住他?”
白止桦:“你觉得玄灵给我们开灵府,是开着玩?他当时摇铃铛给我们听,是帮湘西道长赶尸?”
白止桦说完就用刀子割开了自己的掌心。然后他拉开衣橱,抽出两条睡袍腰带,他用一条抓在自己带血的手上,一条扔给了陆羽鸿。
陆羽鸿是见不得血的,他一下子两眼都直了:“白老师!你干嘛!”
白止桦继续用腰带收集自己的血液,同时对陆羽鸿道:“快!跟我一样做!血液一定是能量的媒介!这已经是我们多次证实过的事情了!当初的时念,后来的墨心,还有刚才玄灵有意无意的透露!现代科学研究搞不出来,那是因为我们的仪器不够先进,手段不够好……”
“等等等等……”陆羽鸿立刻叫停。
白止桦关键时刻还在当老师,可真是敬业的令人佩服。但陆羽鸿现在的问题,不是信不信,他是做不到。
只听陆羽鸿继续说道:“白老师,麻烦你,帮我来割一下,泡一下。”
白止桦瞬间抬头看了一眼陆羽鸿。他将自己那条带子给苏耀文的手捆上之后,才拿起刀子,在陆羽鸿的手上割了一刀。然后他用同样的操作,把第二条血带绑在了苏耀文的腿上。
做完这些,两人又扯下卧室床单,将苏耀文浑身上下结结实实捆了起来。白止桦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再拿起桌子上水果刀用打火机来来回回烧了刀刃,然后在苏耀文双腿和双脚无关紧要之处,戳了十几刀,再翻出急救箱,用纱布把那些伤口绑了起来,以防失血过多。
陆羽鸿看见这样一个白止桦,他终于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有狠的一面。你看不见,是因为没到时候。
两人做完这些事,陆羽鸿就接到了蔡文书电话。只有一句话:“速来6618。”
陆羽鸿背起玄灵,和白止桦一起下了楼。刚走进电梯,他就闻到了血腥味,同时感觉肩膀湿了。他当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血腥味让他胸口发闷,双腿发软,不停地翻白眼。白止桦看出他的不适,将玄灵接了过来,对陆羽鸿说道:“难为你了,晕血还能坚持到现在。”:“难为你了,晕血还能坚持到现在。”
陆羽鸿立刻拿出手帕捂住口鼻,无奈地说:“小时候也还好,以前还想做医生呢!学习成绩太差,只好放弃了。还好我怕血,不然早把他杀了。”
白止桦听了这话,想起多年前那个五月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心之感。他意识到,陆羽鸿的怕血很可能是因为当年那场精神摧残留下的心理阴影。曾经的自己有多自信,如今就有多小心翼翼。他见过越来越多的病例,深刻认识到这种心理伤害的不可逆性。
白止桦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破解这道难题,帮助陆羽鸿恢复一个真正健康的心灵。
然而,放眼周围的人,谁不是在社会的鞭策和磨砺中一路走过来的?一个人的心理健康,自己负有最重要的责任。如果有一天陆羽鸿认识到自己的怕血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也许这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两人背着玄灵进了6618房间,蔡文书关上门后说道:“不要出6618房门,我做了结界。”
说完,她便晕倒在沙发旁。
陆羽鸿明白蔡文书肯定是去帮助玄灵了。白止桦将玄灵安置在床上,使其紧挨着陈婉君。陆羽鸿则从怀里取出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在陈婉君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陆羽鸿向后退了几步,脱下那件沾满血迹的外套和上衣,随手扔在一旁,随后一屁股瘫坐在地,紧挨着白止桦。
此时,两人早已大汗淋漓。白止桦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紧张得完全无法平静。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出来房间的医药箱,然后开始给陆羽鸿处理伤口。
陆羽鸿看着白止桦熟练与专注的样子,由衷叹道:“白老师,刮目相看啊!”
白止桦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种情况下不敢不动啊!”
陆羽鸿苦笑道:“那也是以卵击石。你看看床上那两个。”
白止桦一边仔细清理伤口,一边回应道:“依我看,玄灵未必打不过他。玄灵胜在冷静,他的克制可能意味着他从未使出过全力。还记得那天在玉虚宫吗?他说的那句话,也许并不是为了先声夺人,而可能真的是事实。”
陆羽鸿疑惑地问:“凭什么这么说?”
白止桦:“就凭他的学习能力。”
白止桦处理完陆羽鸿的伤口,开始清理自己的。陆羽鸿伸手握住了白止桦拿着碘酒棉花钳子的手:
“白老师,我帮你。”
白止桦戏谑道:“别晕倒了。”
陆羽鸿接过钳子,苦笑了一声。
白止桦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陆羽鸿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不禁想起多年前的那段时光……
他也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不懂怎么处理这些血淋淋的外伤。”
陆羽鸿笑道:“怎么会呢,你是医生啊!”
白止桦:“我是精神科医生么,在她回来之前,很少看到血腥场面。”
陆羽鸿和白止桦突然同时叹了口气。
陆羽鸿安慰道:“她会回来的。也不是第一次进藏了。不管她以前是谁,她现在是你妹妹啊。你们这五年,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白止桦无奈地说:“可能,老天只给了我们五年吧。”
陆羽鸿看了一眼白止桦。白止桦继续道:“她有一年回来,突然跟我说,她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
陆羽鸿又看了一眼白止桦。
白止桦继续道:“我就问她呀,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说她有她的任务,这里的任务做完,她就必须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在那里继续完成这个任务。然后我就问她,完成任务之后,还会再回来吗?你猜她怎么说?”
陆羽鸿听着白止桦哽咽的声音,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他摇了摇头,拿出纱布替白止桦包扎。
白止桦抬手,捂住眼睛,啜泣道:
“她说,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陆羽鸿听完,突然也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白止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走的前一晚,突然跑进我的房间,说要一起睡。我那天很累了,还怕自己打呼噜太大声,会影响她第二天的状态,就……把她赶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怎么这么傻!二十岁的时候那么傻,四十岁之后还是那么傻!我真的像个白痴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她!我应该陪她去的!羽鸿,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老天爷给了我两次机会,我却都没珍惜!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陆羽鸿吸了下鼻子,用指尖按去眼角的泪水。他点头道:
“会有的。他俩醒过来之后,我们就去找她。我会帮你把她找回来。你把这些话告诉她。我给你们证婚。”
白止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了。她选了他陪她一起去。这些年,她最热衷的事情,除了练功,就是去找他学笛子。我现在猜想,过去五年她每一次进藏,也可能都是他陪她去的。”
陆羽鸿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你也应该去问个清楚啊!嵇淑夜原本是要去南极的,他为什么会突然陪她去西藏?谁陪谁还不好说!嵇淑夜会为了给齐墨做药接近你妹妹,很难说他不会再为了点其他什么跟着你妹妹。嵇淑夜比她小了整整十岁,年龄之间的差距暂且不论,嵇淑夜给过她什么?一直都是你妹妹在付出。不是吗?你不觉得他对你妹妹,可能是别有所图吗?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白止桦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这才道出了五年前那个除夕夜的故事。陆羽鸿听完,恍然大悟!
他立刻拿起床头柜上的写字板,画了一张臂钏的草图,递给了白止桦。
“是这个臂钏吗?五年前你妹妹被人抢去的那个臂钏?”
白止桦点头。陆羽鸿终于知道了嵇淑夜一直在为谁做事。他对白止桦道:
“这个臂钏,后来被苏耀文强制按在了陈婉君手臂上,是我用金属剪和钳子替她取下来的。当时你妹妹打了一天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苏耀文。如果真的是这样,嵇淑夜,毫无疑问就是苏耀文的人,一直替他潜伏在我们的身边。”
“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白止桦此时已经收起眼泪,他的担忧完全超过了悲伤。
陆羽鸿:“何止她很危险,如果真的是这样,齐墨那药,可能并不是文殊说的那个作用,那么,文殊也不是好人。”
白止桦点头,若有所思后,回道:“刚才……玄灵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陆羽鸿点头。他们俩异口同声道:
“现在这样的状态,是他所求!”
~~~~~~~~~~~~~~~~~
笔者注:五年前除夕夜故事在第二卷75章:夏侯茶二探扶韵踏雪寻人|遗音初回再见情人赠笛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