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茵从未见过宋以昭这般模样, 即便她让宋以昭去相亲，宋以昭虽抗拒，却也只是假意对她张牙舞爪, 如今倒像是真的要和她一刀两断。
“你冷静一下, 有何事你要慢慢与我说。”
宋以昭顺了顺气, 咬牙道：“我听您说，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为何没有带她回来？为何明明她救了我。”
“并非我们不想带她回来，而是她没能坚持住……”
“什么没坚持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茵心疼地抱住宋以昭，“不是你的错，你别太过自责。”
每次她想说出真相，宋以昭却无意识打断她, 生怕她说出来。
“我为何要自责？”宋以昭迷茫看着抱住她的人。
简茵明明两人距离很近, 她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暖，怀里只有冰冷。
宋以昭越是装作不知道，简茵越是揪心，她宁愿宋以昭无理取闹，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懵懵懂懂不愿接受池曳已不在的事实。
简茵还想说些什么，宋以昭却已推开她, 说道：“我不管，我要去找她。”
宋以昭挣扎着想要离开，几个丫鬟拦住她, 半拖半拉着将人带回了屋里。
看着被按在床上的宋以昭, 简茵于心不忍，若不是宋以昭坚持要去找池曳，她也不会如此狠心。
宋以昭挣扎许久, 直至精疲力尽，她反覆想起梦境中的内容, 梦里池曳一个人孤零零地漂在水面上，脸上毫无血色。
宋以昭呢喃道：“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你不能见她。”
简茵说完便不再言语。
一旁的丫鬟看着她们两人僵持，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她没有撑住，并非夫人不想救她。”
真相在耳边炸开，宋以昭不哭不闹，笑了一声。
她再不想面对，真相就在那里，不会因为她不想面对而改变。
她笑着笑着泪水顺着脸落下，洇湿了身下的被褥，她哑声问：“那为何不告诉我？为何我醒来之后不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宋以昭眼眶泛红，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呆呆看着上方。
“等过几日我带你去看她，我们已将她好好下葬。”
宋以昭只是摇头，挣扎了下，丫鬟见她安静下来，迟疑着放开手，宋以昭背过身去，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简茵担忧道：“大夫说你不能情绪波动太大，有何事我们之后再慢慢说，好不好？”
宋以昭轻微点了点头。
简茵仍旧不放心，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一个丫鬟惊讶道：“夫人，小姐好像晕过去了！”
简茵一惊，连忙将人扶住翻过来，果然见宋以昭紧闭着眼，眉心紧蹙，像是被魇住。
“快去请大夫！”
宋家忙上忙下，过了许久才终于将大夫送走。
简茵守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宋以昭，有些后悔当初将宋以昭逼得那么紧。若不是她逼着宋以昭，宋以昭也不会想着逃跑，池曳更不会来救她，她们也不会想着要一起离开，池曳更不会因为救宋以昭而无法挽回。
可这一切都已过去，她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如今她只乞求宋以昭能平安无事，别的她再无所求。
简茵闭了闭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床上发出细微的动静，简茵立马握紧宋以昭的手。
宋以昭睁开眼睛看到是简茵，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