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池曳应该是轻声说了什么,如今听到女人的话,忍不住拔高声音。
“你现在把我当女儿了,以前呢?”
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屋里突然安静下去。
宋以昭的心也瞬间冷透。
可是女人很快反应过来说:“是我生了你,你就算一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这恩情!”
女人歇斯底里还喊着什么,门突然打开,宋以昭一眼就看到池曳脸上的错愕,还有落下来来不及收的湿润眼眶。
眼眸无意识动了一下,泪水滑落。
池曳擡手抹眼睛,手放下时,那湿意已经消失了七七八八。
“你怎么在这?”她声音发颤,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不堪,她抿唇快步越过宋以昭跑开。
宋以昭刚想追上去,却听到屋里的女人大喊:“你在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带着浓浓的质问语气,至于池曳在怎么样,她完全不在意。
宋以昭吸了口气,冷冰冰看着她:“你就是这么对你女儿?你真的有把她当女儿?”
女人楞了一下,理直气壮说:“我怎么对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她是我的女儿,我在教我自己女儿!”
宋以昭咬牙切齿说:“是,你在教你女儿,可她不仅仅是你的女儿。”
“你迟早会后悔你做的一切。”
她没有和女人过多的解释,转身追上池曳。
背后的人紧紧跟着,似乎是没打算让她离开。
池曳渐渐停下脚步,她背对着宋以昭没再跑。
宋以昭也停下,看到不远处的护士,轻声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听到宋以昭说话,池曳虽然不想面对宋以昭,但还是跟着她走进了不远处的安全通道。
合上重重的门,走廊的里的光随着关上的门被隔绝在外面。
安全通道里没有灯光,一片昏暗中,恰好遮住池曳脸上的不堪,她没有说话,像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宋以昭只好先出声问:“今天有没有吃饭?”
她这么一问,池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以为宋以昭只会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或者刚刚的人是什么人,哪知道她一出声就是问她有没有吃早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宋以昭伸手,试探去牵她的手,后者不动声色躲了一下,但到底没有躲得太过分,宋以昭再次去牵时轻易就牵住。
手上传来另一个人温热的触感,池曳撇过脸去。
“没有吃吧,回家我做给你吃。”
她牵着池曳要走,池曳却定定站在远处,不愿意跟她走。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宋以昭没劝她,点头说:“好,在外面等着,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
说着她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隔着厚重的门,宋以昭隐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被留在黑暗之中的池曳张了张嘴,理智告诉她应该让宋以昭回去,可莫名的情愫让她开不了口,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赶人。
站在黑暗之中,发麻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眼眶微微发烫,她微微擡头,半晌才问:“你走了吗?”
她问话的下一秒就传来宋以昭的声音:“没有,我一直都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池曳还是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我听说你辞职了。”
“嗯。”
见池曳没打算解释,宋以昭继续说:“我和朋友说过你,她说在医院见到你,看着不是很好,我就过来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江夏琪找人帮忙看着池曳就够了,不可能亲自来。
虽然和自己朋友说别人的事情不太好,但这总比派人跟踪她要强上太多。
池曳没有说话,楼道和走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太久没听到声音,宋以昭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走了,焦虑问:“组长,你还在里面吗?”
“我不是你组长了。”
“不是就不是,”她一点也不在意池曳的身份,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现在我们去吃饭吗?我饿了。早上本来想和你一起吃早饭,结果没见到你。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她不等池曳回答,宋以昭委屈说:“我有点低血糖,现在头有点晕,不然组长你陪我去挂号。”
听她这么说,池曳打开门,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人——被池曳吓出来的。
误打误撞被误会是没吃早饭身体不舒服。
池曳叹气:“去吃饭。”
宋以昭立马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挣扎不得半分。
池曳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任由身旁的人带着她离开黑暗的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