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滩与海浪温柔交汇之处,一顶顶营帐如同忠诚的卫士,整齐列队。
厚实的帆布宛如坚韧的铠甲,将肆虐的海风牢牢抵挡在外。
稳固的桩子深深楔入沙中,撑起一方承载着希望与力量的临时天地,这里既是士兵们休养生息的港湾,也是谋划御敌之策的智慧中枢。
沈绍东望着营帐中受伤的士兵们,眼神里满是疼惜与坚毅。
闺女给的灵泉水,此刻在他眼中就是绝境中的救命曙光,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其当做扭转战局的关键,一股脑全部分发了下去。
“这可是福喜公主的师父玄风散人的神药,大家放心用!”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传入每一位士兵耳中,让他们本就对都督深信不疑的心,又多了几分笃定。
受伤的士兵们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承载希望的半瓶灵泉水,怀揣着对康复的炽热期盼,仰头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营帐里宛如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怪了!这药水竟一点不苦,喝着像清水,可又透着丝丝甜意!”一个士兵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地叫嚷着。
紧接着,另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士兵猛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喊道:“我的胳膊!真神了,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刹那间,整个海滩军事帐篷内,惊呼声、赞叹声交织成一片。
此起彼伏的议论,仿佛是奏响的胜利前奏,将原本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老将军萧震霆重伤坐在营帐内软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手里捏着灵泉水小瓶,心存疑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他的副将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满脸通红,激动得语无伦次:“将军!将军呐!这……这真是神药啊!将士们服下后,伤势恢复得那叫一个快,简直是奇迹,太不可思议了!您快喝,赶紧喝啊!”
萧震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再有半分迟疑,一仰头,将灵泉水一饮而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众人都屏气凝神,紧紧盯着老将军。
没过多久,萧震霆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紧接着,猛地爆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好哇!果真是神药!老子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劲儿,还能再杀他几十个海寇!”
营帐中不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与此同时,大皇子玄宸和二皇子玄珩也被喂下了灵泉水。原本昏迷不醒的二人,悠悠转醒。
玄宸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触及自己空荡荡的断臂,瞬间,痛苦如汹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眼神中满是悔恨与自责,牙关紧咬,恨自己在战场上竟如此大意,没能察觉背后的偷袭,那可是守护国家的战场啊,自己却……
而二皇子玄珩这边,目光呆滞地望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腿,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悲凉,问身旁的侍卫:“大皇子……我皇兄如今在哪?”
侍卫此前听闻了二皇子砍断大皇子手臂之事,此刻面对玄珩的询问,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回道:“二殿下,大殿下他伤势严重……还在昏迷,就在旁边的营帐里……”
玄珩眉头紧锁,不假思索地沉声吩咐道:“背我过去!我必须去看看他!”
侍卫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求饶:“殿下,您伤势也还重着呢,等稍微好点再去,也不迟啊。”
玄珩双眼通红,怒目圆睁,怒吼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本殿去看自己的哥哥,你竟敢阻拦!再不过来,信不信我立刻砍了你!”
小侍卫浑身抖如筛糠,哪敢再吭声,哆哆嗦嗦地背起玄珩,一步一步朝着隔壁营帐走去。
看守营帐的侍卫见状,哪敢阻拦,连忙恭敬行礼,随后放心不下,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玄宸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发现二皇子被背了进来,心猛地一揪,顾不上自己的断臂,焦急地起身,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皇弟,你的腿怎么成这样了?”
旋即,他狠狠咒骂道:“这些可恨的敌寇,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连忙招呼身旁的侍卫,语气急促又关切:“快,轻点放下,千万别碰到皇弟的腿伤。”
玄珩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皇兄,再想想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过错,愧疚与悔恨如排山倒海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