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北风呜咽,如鬼哭狼嚎般的寒冬深夜,月亮好似被一层薄纱遮掩住面庞的羞涩少女,只肯洒下几缕微弱的清辉,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又朦胧的色彩。而坐落在村头高坡之上的地主大院,此刻宛如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大院的围墙高耸入云,仿若巨人屹立不倒,墙头尖锐的瓦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犹如野兽森然的獠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那颜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恰似凝固的鲜血,透着几分诡异。两盏气死风灯在大门两侧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些许黑暗,却更衬出周围的阴森死寂,好似随时都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穿过那扇沉重的大门,沿着铺满青砖的甬道前行,便能看到一座巍峨的大厅。大厅的飞檐斗拱高高翘起,犹如展翅欲飞的黑色蝙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大厅的门窗紧闭,只有几缕黯淡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出来,仿佛是这巨兽眼中射出的幽光。
大厅内,烛火摇曳,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每一次烛火的晃动,都将墙上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仿佛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劣质油脂燃烧的味道,混合着腐朽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桌边围坐着一群人,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地主王麻子,稳稳地端坐在主位之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座肉山。他的脑袋硕大无比,犹如一颗巨大的冬瓜,肥嘟嘟的脸上,肉都堆成了褶子,眼睛被挤成了两条细缝,深陷在肥肉之中,却不时闪烁着贪婪凶狠的光芒,恰似饿狼盯上了猎物。那两撇鼠须,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他的狡黠与阴狠。他的嘴唇肥厚得如同两根香肠,此刻正叼着一根长长的烟杆,烟锅里的火星一明一灭,映照着他那油光满面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王麻子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绸缎长袍,可那布料在他肥胖的身躯上被撑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撑破。他的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硕大的玉佩和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乎在炫耀着他的财富与权势。然而,此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油腻气息,仿佛是从腐朽的地底下散发出来的恶臭。
“都给老子听好了!”王麻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犹如炸雷般在大厅内回响。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摔得粉碎。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几个家丁浑身一颤,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烛火被震得晃了几晃,险些熄灭。
“那支神笔的事儿,想必你们都清楚了。现在,都说说,咋把它弄到手!”王麻子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贪婪。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率先开口。过了片刻,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他名叫瘦猴,平日里在地主家就以溜须拍马、鬼点子多而着称。瘦猴的眼睛犹如两颗黑豆,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此刻正满脸谄媚地看着王麻子。
“老爷,依小的看,那小虎整日里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蹦蹦跳跳,没个防备心。咱不如找个机会,趁他不注意,偷偷把神笔给顺过来。这就好比在猫眼皮子底下偷腥,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瘦猴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成功偷到了神笔。
瘦猴的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名叫铁牛,是地主家的打手,平日里就以力大无穷、脾气暴躁而闻名。铁牛满脸不屑地看了瘦猴一眼,然后“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