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杀了宋芷云的心都有。
萧峙一人策马,率先赶回侯府,就这样持着腰间双刀直奔锦绣苑。
宋芷云的乳母才咽气不久,原本紧闭的双目在咽气前忽然睁开,死不瞑目。
乳母的儿孙们哭做一团,正手忙脚乱地要安排把嬷嬷接出侯府治丧。
萧峙在乱糟糟的哭声中,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宋氏何在?”
断了双腿的宋芷云半躺在美人榻上:“父、父亲?儿媳……”
“哗”的一声,她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萧峙竟然抽出一把刀抵在了她脖子上。
宋芷云脑瓜子顿时空白一片,话都不会说了。
“你把棠棠劫去了何处?”
宋芷云目露茫然,颤声问道:“父、父亲何意?儿媳不明白……啊!”
她话没说完,便吃痛地惊呼出声。
脖子上有热流涌出,利刃割破肌肤的疼痛随着热流蔓延开。
宋芷云吓得崩溃大哭,满脑子都是死亡前的恐惧:“儿媳是真的听不懂父亲的意思……”
“你发卖丫鬟,故意逼得晚棠出府救人,又差人守株待兔,在半道上劫走她那辆马车。”萧峙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压得宋芷云喘不过气,那双嗜血的眼泛着寒气,看向宋芷云时,宋芷云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封,彻骨生寒。
他厚重的呼吸,像是催命符,慢吞吞的语气如同阎王的召唤:“宋氏,只要晚棠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本侯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宋芷云哪里有骨气,感觉脖子上的痛意加深时,抖如筛糠的她全盘托出:“是、是珋王妃让我把姨娘诱出侯府的,我、我不知道王妃想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一眼看到匆匆而来的江嬷嬷,细着嗓音哀求:“嬷嬷救命啊。”
江嬷嬷看到萧峙的模样,暗道不好,赶紧让吕姑姑她们守好锦绣苑的门,以防下人们出去乱说。
她心惊胆颤地握住萧峙的手,用力将架在宋芷云脖子上的刀挪开,看到宋芷云已经染红的衣襟,一向镇定的江嬷嬷也颤了声:“到底怎么回事?”
“她可从宫里回来了?”萧峙直接握着沾血的刀便转身。
江嬷嬷一个头两个头:“你要做什么?不可冲动!”
“应该是她,差人劫走了晚棠。”萧峙对珋王妃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八年多以前,楚楚可怜,战战兢兢地迎击周围的恶意,他一直以为她是被群狼环伺的那只羔羊,所以竭尽所能地助她成长,让她自信,最后她将身上的羊皮一脱,转头便狠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但她的狠毒,萧峙都是从他母亲的那封家书里得知,那感受就如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直到此刻,身临其境,想把她凌迟拆骨的恨如此清晰。
萧峙拂开挡道的江嬷嬷,握着那把沾了血的刀,大步流星地朝着来仪馆的方向走去。
“糟了,哥儿万万不能冲动!她如今可是王妃!”江嬷嬷焦急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