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纪晓岚二人深感世道炎凉,当即下楼。
都让开!让开!
刘墉纪晓岚二人疯狂冲出去,扒拉开茶楼的人群。
出去的同时,不免露出腰牌。
“咱乃当朝御史!都让开!“
“咱乃当朝大学士!”
这响当当的名号扔出来,掷地有声。
茶楼内也无人再敢挡路,端茶的,吃饭的,结账的,全都散开一条道来。
路口聚拢而观的百姓也自觉闪开一条道路来,让二位大人过来这流血悲泣的老农面前,勘察实情。
“有朝廷的大人过来给您老捉做主了!”
“还不把冤情道出来!”
“欸呀呀,青天大老爷来了,青天大老爷来了!
这不就当朝御史刘墉刘大人,还有当朝大学士,饱读天下书的纪昀大人吗。”
“瞅瞅,刘大人专有的驼背,纪大人手中的大烟锅!
正是这传说中的二位青天无疑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当即扯呼吆喝。
跪地痛苦哀嚎的老农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折子来,折子摊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姓名。
“大人,大人呐!
此乃我杭州百姓的万民折子,凡是上面有名的,皆是田产被夺,被官府横征暴敛,被低价兼并土地,被低价购买桑叶。
还有!“
老人话语止住,卸下身后的背篓,背篓之内,拨去掩盖的树叶,打开包裹。
血血淋淋的人头呈现在面前。
给街道上庞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好一阵恶心反胃。
还好是秋冬季,要是夏季春季,从杭州到京城这段距离,非得臭掉长蛆不可!
“大人,大人!我儿只是稍微反抗,便被斩首示众,冤啊!冤啊!!!”
老农悲泣,抱着刘墉大腿。
而刘墉显然已经被这赤裸裸立于地面的人头吓着了,两腿钉在面面。 喉头松耸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人头。
心中不免震撼的同时疑惑,杭州……到底正在发生什么惨无人道之事!
纪昀纪昀二人也是当即搀扶起来老人,侧耳倾听。
杭州城的第一慕慕也在老农的述说中,尽数知晓。
听闻中,只感觉杭州就是人间地狱!
和昔日乾隆爷离开之时所要缔造盛世杭州城,完完全全走偏了!
如果再不加以遏制和清清扫,第二个河南的例子就会出现!
我大清危矣啊!
刘墉纪晓岚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河南三支起义军就已经够头疼得了,若是再来一处起义,大清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呐!
……
次日凌晨三点。
宫门外聚集的大臣,顶着星夜聚集于此。
有的在摊子上随便对付两口吃食,有的聚在一起闲聊,毕竟还得一点时间上朝的钟声才响起。
还有整整半个时辰时间。
纪昀刘墉二人却急的跳脚,和周边悠然自得的官员们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被太监拦在宫门外,他昨天就能见到皇上,昨天就能够把杭州城的事情全都禀报上去!
如今杭州的情况,已经是火烧眉毛,雷霆万钧之势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昔日的杭州改稻为是桑美好宏图,如今已经变成血色人间。
官员相护,鱼肉百姓。
原来即便遏制住了乡绅,地主,还有别的角色来剥削,官员,官员阶级代替了这三股势力,且剥削的更加厉害。
剥削永远存在。
历史进步了千年,社会变了又变,但人性是一点进步没有。
还是那么贪婪,那么本恶!
心急如焚的纪昀背着手来回踱步,肉眼可见的焦急面容。
整个队伍之中,迟迟不见赵清廉的身影,也难怪,这个家伙永远都是卡点上朝的!
惰性肉眼可见!
这种人提出的主意到底不会好!
改稻为桑做了那么多措施,如今随着时间流逝,几个月的功夫,变成了官员敛财的手段,原本就更加贫苦的百姓,因为种植桑叶,被盘剥压榨的更加厉害。
这个吃人的世道,是不会让老百姓有一点利益的,永远把他们压榨在苟延残喘的边缘!
“赵清廉,你这王八蛋!“
刘墉比纪昀更急。
他直接骂起来,
刚好赵清廉不在,他可以敞开嗓子,撅着腚狠狠骂,好好骂,骂他个祖宗十八代!
虽然赵清廉不在。
但是签下日子国库欠款追缴钱粮,拿了赵清廉生意经的大家伙,众多文武官员在啊!那人生意经,就得替人消灾。
兄弟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刘老狗!你骂我赵兄弟干嘛!”
罗锅子,别仗着你有几分清廉之名,便如此放肆!我赵老兄没惹你!“
“呸,你算什么东西!
纪昀,刚刚我也听见你嘀咕我家赵兄弟!你怎么回事,一天不喷就一天不舒服是吧!“
一时之间,形势逆转。
即便刘墉纪晓岚这边有清廉一派帮忙说话,但官场之上,污浊之流向来占据多数,超过九成的官员都站赵清廉一边,回喷过来。
纪昀不甘示弱,他有足够的理由来骂赵清廉:
知道昨天街道上,当街从背篓里掏出儿子人头的老农吗!
知道那个身负万民书的老农吗!
知道浑身鲜血,脑袋磕破的老农吗!
昨天京城这件事算是一个爆炸性事件了。
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震撼整个京城。
也只有深居宫中的万岁爷不知道了。
纪昀嗓门过于大,以至于一下子嘶哑起来,刘墉替补喊话道:“那老农就是从杭州那个地狱千里迢迢过来京城高御状的!如今的改稻为桑早已背离初衷,如今改的也不是稻,改的是百姓的命!
杭州城几十万百姓的命!当地官员在吃人血馒头!
这样的恶策!被赵青清廉这样的恶人想出来,难道还不能让人骂骂嘛!
今天我一个人骂?绝对不是!
杭州城成百上千的黎明百姓,匍匐在田地哀嚎,因为饥寒交迫死亡裹在破席里的百姓都在骂!
刘墉的脖颈处因为大声喊话,青筋暴起。
全场鸦雀,无声。
此刻,一道生意刺来。
“杭州知府多隆办的差,关我赵清廉毛的干系?!”
身坐八抬轿子,喝着牛马双鞭汤的赵清廉从轿子下来。
“你拉不出屎来,还怨地球没引力?
你阳痿,还怨对面妓女没有吸引力?
一顿输出,呛的刘墉纪晓岚二人是死死的。
改稻为桑是老子想出来的,难不成完全就是我的错?
那万岁爷一生制定了那么多战役规划那么多计划,最后前线战败了,难道也是他老人家的错?
河南之事……难不成,纪昀你俩在指桑骂槐,阴阳是万岁爷的错?!”
刘墉纪昀:“你,你……你……”
“你什么你!
哼!
别给我没事找事。
上朝!
我们朝堂上掰手腕!
众多站在赵清廉这边帮忙说好话的贪官们,震惊之余,纷纷竖竖起大拇指。
曾经的赵大人从来都只有被刘纪二人奚落的份。
纵然后面反败为胜, 但开局绝对被喷狗血淋头。
如今则是不然!
开局就扬巴起来了。
“赵爷,尿性!”,有人竖起大拇指感慨道。
“我们跟着赵爷走,等会朝堂上也据理力争,别丢了份!
谁丢了份,别他娘的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丢人!”
“哼,都是唇枪舌战,笔墨丹青中滚出来的,我们这边嘴皮子利索着呢,谁怕谁!”,清流一派也是毫不退让,两股势力齐刷刷在太监的监督下排好队,虽然走在一起排队去上朝,但势如水火,火药浓烈的一点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