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掉「灶灰女」的魔法状态，最终呈现在梁月面前的，是张很精致的少女脸庞。　　小人族的身高。　　比他都要矮半截身子，外表是身材娇小的妹妹系少女，浅褐色短发自然披洒在耳畔。　　身披着灰褐色斗篷，短靴搭配黑色过膝袜。　　特别少女那双泛起水雾的棕色眼眸，如果不知情，很有可能就会被她的外表蒙骗。　　倒也不能算「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程度。　　即便目睹着莉莉这幅卑微姿态，梁月平静眼神依旧没有波澜，只是想起刚才的解释。　　「毒药的工作原理」　　所以当初碰面时的话语，让深陷苏摩眷族泥沼的莉莉，做出跟原本剧情相反的选择？　　换种角度分析，蓝蝶鳞粉。　　确实是她目前能搜集到的毒物，从地下城获取的，都不用担心被苏摩眷族溯源调查。　　“...”　　他倒是没有继续追问，莉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真要说意外的，是没想到预感能这么准！　　行迹相对可疑的小人族冒险者，身上特别强的偷感，结果简单试探后发现还真是莉莉。　　“收集蓝蝶鳞粉的话，自便。”　　流露自眼神深处的恐惧，本能颤抖身体是无法作假的。　　梁月估摸着，就算真的维持原本剧情，莉莉也不会将盗窃的目标，锁定跟在自己身上。　　这也是各种程度里，也是给她印象最深刻的警告，毕竟连灶灰女魔法都能直接看透。　　尽管是梁月靠直觉猜的。　　给予警告，并不代表自己会对莉莉放松内心警惕，将这两把秘银短剑、掉落素材收起。　　没有在意少女的举动。　　只是擦肩路过时，从窒息般压迫感回过神的莉莉，握紧拳头攒着灰褐色斗篷的布料。　　她此刻内心犹豫着。　　计划是利用苏摩眷族那群家伙们对神酒的依赖性，准备好喝酒时搭配的酒肉，混进鳞粉。　　只要过程谨慎点，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执行方案的最后环节，便是如何绕开眷族团长察尼斯·卢斯特拉，见到眷族的上神苏摩。　　再向神明提出退宗申请！　　团长察尼斯作为lv2等级的冒险者，记忆里他从来都没有碰过神酒，只是利用神酒控制眷族。　　生性多疑的性格，让他绝对不会碰来路不明的食物，所以需要位实力足够的帮手，起码要能拖住争取时间的冒险者...　　而自身经历让莉莉对冒险者平等的抱有恶意，最终导致她对冒险者合作人选始终没有敲定。　　现如今选择就摆在面前，总共碰面过3次的梁月，所掌握的实力手段彻底颠覆自己认知。　　就连使用毒药的极端方法，都是这家伙告诉自己的！　　内心虽然犹豫，但莉莉还是仰起那稚气未脱的秀丽脸庞，哪怕是作为负面情绪的倾诉者。　　“可以聊聊吗？”　　“我对你没有抱有不好的想法，也不会蠢到在欧拉丽...得罪位能看穿我魔法的冒险者。”　　少女倔强的仰起脸庞，态度认真的发起请求。　　梁月停顿住脚步，体能也即将消耗到极限，他转过头眼神平静的看向莉莉，轻点头。　　“可以。”　　——　　至于聊天内容方面，整体倒是没出乎梁月的预料，无非就是在苏摩眷族经历的遭遇。　　她父母沉迷神酒到走火入魔的程度。　　从小对莉莉都是不管不顾态度，三岁就开始乞讨生活，成为苏摩眷族的成员后。　　也是被其他成员当做压榨对象。　　包括作为反抗的逃离，最终结果是收留她的花店商人夫妇，店铺被苏摩成员们打砸。　　而莉莉她所阐述的视角，当然是忽略利用魔法盗窃无辜冒险者的行为。　　全盘托出，绝对不会有冒险者愿意跟自己合作！　　对冒险者的不信任，说到最后她都没告知计划，看向脸色保持往常模样的梁月。　　莉莉强挤出的笑容里，带着明显自嘲意味。　　“这就是我的过去。”　　“非常感谢你告诉我的方法，昨天被冒险者雇佣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稀有种蓝蝶...”　　“数量很多，所以才来这里的。”　　利用弱势者的角度博取同情，这是幼年乞讨经历所锻炼出来的本能，少女眼神希冀。　　没有说明诉求，却通篇都是站在渴求帮助的视角。　　先抛开态度不谈，身处泥沼主动的想改变自己命运，并且为选择付诸努力。　　梁月表示尊重祝福。　　就是对莉莉模糊曾做过的事情，他手指轻轻敲击剑鞘，语气若有所指的提醒道。　　“是不是忽略掉部分内容？”　　“...”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尤其是在对视时，莉莉就总有种感觉，仿佛自己曾经做过事情...　　都无法在梁月面前去隐藏。　　稚嫩脸庞那抹我见犹怜的模样很快消散，取而代之是莉莉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面孔。　　对冒险者极致的厌恶感，并没有因为跟梁月接触而消失，她再次抬起冷漠眼眸时。　　眼底的情绪，隐隐处在崩溃边缘。　　“你都知道，还有询问的必要？”　　“当然。”　　梁月没有给予评价，自顾自将面前便当餐盒收起，等待体能逐渐恢复后，继续寻找地下城怪物。　　争取这段时间，将各方面的能力值拉满！　　成为全方面的数值怪，靠「新人冒险者单独对抗稀有种怪物蓝蝶群」这项伟业。　　更新完能力值后，再对自身冒险等级进行升华。　　至于现在？　　和莉莉短暂的插曲，连直面不堪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他不觉得性格方面会有任何改变。　　选择性模糊掉曾经犯下的过错。　　逃避算是人之常情，目光投向背靠墙壁陷入沉默的少女，勉强算离开前表明自己立场。　　“你所经历过的苦难，并不是加害其他无辜者的理由。”　　“我清楚你特意说这些话的最终目的，但目前不会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说到这里。　　梁月语气平淡轻笑着，对莉莉做出最后通牒。　　“因为我无法确定...”　　“自己在你眼里，是不是能够任意宰割的肥羊，最起码做好真正的觉悟，再来找我吧。”　　这里指的当然是拿出足够报酬，跟莉莉萍水相逢没有任何感情，那当然就要谈价钱。　　按照话语里的意思，总不能是因为她可怜就白嫖帮助？　　没道理的！　　考虑到苏摩眷族的团长察尼斯·卢斯特拉，只是位lv2等级的冒险者，如果酬劳合适。　　梁月觉得站在合作者角度，似乎未尝不可。　　毕竟等这两把秘银短剑归还回去后，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将武器进行更新迭代。　　最起码数量不能降低。　　“...”　　「你所经历过的苦难，并不是加害其他无辜者的理由。」　　目送梁月离开，背靠着冰冷墙壁的莉莉，只感觉到浑身力量，在此刻被彻底的抽离。　　她脑海里回响起这句话。　　复杂情绪充斥着少女内心，脑海不断想起，被她盗窃武器而愤怒绝望的冒险者们。　　所以...　　自己这种人，真的有被其他人帮助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