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嘹亮的号角声，与那沉重的战鼓声，从远处传来。
风沙下，一片漆黑的洪流，带着势不可挡之气势，缓缓推进。
“来了！”
站在城墙上的陆远方，苍老的眼眸，闪过凌厉的神色。
目光坚定无比，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洪流，手掌已经紧紧地握住腰间的战刀。
“国公，将士们已集结完毕！”
“死守城池！”
“不许放一个大越人进来！”
咬着牙，陆远方沉声道。
目光掠过那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洪流，额头青筋微微滚动。
这不是五十万。
看规模……或许已到了七十万！
整个大越明面上的将士为一百三十万。
戍守与其他大国接壤的各个边境的将士，加在一起有一百万。
如今……
竟是放弃了守与其他大国接壤的边境，抽走将士，来准备强压大燕边境了吗？
捏着刀柄的手掌，已经微微铁青。
“勇士，可已准备好？”
没有回头，陆远方低声问自己身后的将领。
将领目光坚定，厉声道：“已做好准备！”
一千勇士。
或者，称之为死士！
他也准备好，在那一千勇士中。
“若情况危急，你接替老夫，领兵退守羊肠关！”
“老夫会与那一千勇士，与边城，共存亡！”陆远方眼眸泛起了一抹疯狂！
大燕与大越接壤的边城边军，只有二十万驻守。
加上从附近城池调来的城卫军，还有附近招收的新兵，也不过二十四万。
战场之上，以少胜多，是可能的。
不过现在这种数量下，不可能。
他可带着十五万精兵，战胜对方三十万。
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便会形成碾压之势！
二十四万，对敌方七十万？
结局可想而知。
死守这座城，只会全军覆没。
退守羊肠关，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等到援军到来，大越定然再也难前进一步！
至于自己……
就与这边城，共存亡吧！
只是……
可惜寻儿……
爷爷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陆远方微微仰起头，风沙吹过苍老的脸庞，吹起肌肤上的干皮。
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眸光从那一张张被风沙吹得干裂起皮的脸上扫过，蓦地转头，抽出战刀，高高扬起。
高昂的声音，从陆远方的喉咙中响起。
“战！”
“战！”
“战！”
大燕边军的声音，震得这座边城都在颤抖！
城外，大越国的黑色洪流缓缓停下来。
人群缓缓散开。
一个身穿黑色玄甲的魁梧老将，骑着战马，缓缓走到最前方。
那张脸，充满了阴郁的狞笑。
苍老干瘪的手掌轻轻拂过自己的右眼。
右眼处，一个黑色眼罩罩住了他的眼睛。
有些颤抖地收回手掌，单独的左眼，冷冷地看向数里之外，那城墙上举着战刀的身影。
尽管隔着很远，可两道来自相反方向的目光，瞬间便碰撞在一起！
一瞬间，时间仿佛错乱。
画面如十五年前一样！
两个中年将领，隔空相望！
此刻，两道身影皆已面容苍老，须发皆白。
“十五年了……老夫等着这一天，等了十五年！”
老将的脸皮，微微抽搐着，手掌抽出战刀。
“十五年前你刺瞎老夫右眼，以阴谋诡计险些坑害的老夫殒命于此！”
自语片刻。
蓦的，朗声怒吼道：“大越将士听令！”
“今日，破城！”
“明日，入大燕！”
“入大燕之后，大屠五日！”
“所有财宝，女人，随便抢！”
“抢到了，便是你们自己的！”
“是！”那接近七十万将士，声音冲破云霄，充满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