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了又攥,忍不住再次抬起来。
裘氏上前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心痛地恳求。
“川儿,你这又是何必呢?鸯儿从未做过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突厥暗探呢?”
文鸯缓缓直起身,用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
文珩川感觉自己心口中的阴暗心思仿佛被她剔透的目光看穿了,他隐隐的阴暗心思在文鸯面前无处遁形。
她是不是看透了?
看透他本质只是为了给婉儿出气,根本没有自己口中说的那么凌然大义。
那根高举的军棍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文鸯趁着文珩川愣神的片刻,马上起身躲到了裘氏的身后。
“母亲救我!大哥要打死我呜呜呜……”
文鸯在裘氏背后只露出一双带着挑衅的眼睛,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毫不避讳地和文珩川对视。
母亲裘氏还无奈地护着她。
“川儿,鸯儿是你妹妹,你得让着她一点。”
文鸯前两日刺他那一簪毕竟没有伤及筋骨,裘氏也只觉得是兄妹第一面相见不对付罢了。
文昭恪见文鸯第一面时,还泼她狗尿呢!
文珩川气得牙根痒痒,但母亲发话了,这里又是祠堂,在祖宗面前闹得太难看不好。
因此,他暂时咽下这口气。
“好吧,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说完,他便离开了此处。
裘氏拉着文鸯在花园中散心,文国公府的后花园不大,中心是一处池塘,四周是三面环池的游廊,两人在游廊中行走,躲避着正午阳光的炽热。
“鸯儿,你不要生你大哥的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没想到他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会性格大变。”
说着,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文鸯连忙安慰她,“母亲别担心,人都是会变的,大哥在家多待一阵子就会好的。”
“也对,川儿毕竟从军,一时脾气暴躁也是情有可原,以后就好了。”
正当母女二人闲聊时,侍女匆匆来报。
“夫人,老爷让您去前厅一趟。”
这个时候去前厅,一定是大事。
裘氏看了文鸯一眼,文鸯适时提出离开。
“母亲辛劳,那鸯儿就不打扰您了。”
“好。”
两人在游廊分别,文鸯坐在栏杆边望向池塘中盛开的莲花,她弯下腰,用手撩着湖水,漫不经心地开口。
“胡嬷嬷,你找一个嬷嬷去前厅那里打听打听情况。”
“是,小姐。”
胡嬷嬷得了令,顺着游廊离开。
而另一侧,碧桐园中,文芝婉将一碗莲子羹推给兰歌。
“带着这碗莲子羹去前厅,就说我为母亲熬的,顺便给我打探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三小姐。”
兰歌端起托盘,行礼后离开。
文芝婉总感觉心不静,她提笔练字,却一幅比一幅更差,气得她将这几张废纸全部撕碎。
“文珩川这个废物!甚至都没有文昭恪那玩意儿有用!”
她原本以为文珩川知道文鸯可疑后,至少能将她打伤到昏迷。
这样她就能以妹妹受伤为由,再去一趟崇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