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进房间,来到宏宇生身旁,递给他一张纸。
“病人的状况有好转,但是需要继续用药,这是处方,如果需要继续治疗,去取药给我,我会安排后续治疗。”
医生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生离死别是这里最常见到的场景,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了,早已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医院的墙角,都比寺庙的佛像,听到更多祈祷。
宏宇生接过处方,站起身子看了眼病床上的母亲,转身离开病房。
“你好,麻烦看下需要多少钱。”
取药处,宏宇生递出处方单给取药处医生。
“你好,一共3212.16元,您这边缴费后就可以取药。”
宏宇生看了看手机上的余额,302元。
关上手机,默默叹了口气。
“先不取,我去银行取点钱回来。”
“好的。”
走出医院,宏宇生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目光阴沉的看着地面。
他本是巷州工地上的小工,高中毕业后父亲离世,家中失去经济来源,他果断撕掉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即便这个时候街道办已经通知他,可以为他捐赠学费。
但是考虑到母亲一个人无人照顾,自己读书四年间都没法照顾到家里,他还是选择不在读书。
现在,母亲躺在床上,自己却为了3000块的医药费,陷入绝境。
工地上已经欠薪半年了,这就是身为底层人民的悲哀。
他第一次为自己没有就读大学而后悔。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眼睁睁的让母亲病死。
宏宇生双目通红,紧咬牙关。
夜晚,巷州市街道旁一条小巷内走出一胖一瘦两个人。
瘦子长着一副龅牙,吸溜着嘴,缩了缩脖子。
“大磊哥,咱们都饿了一天了,没收成啊,要不去偷点东西吃,刚才看到有一家门口晒的腌菜不行对付两口。”
胖子大磊哥鄙夷的看了眼瘦子。
“瞅你这穷酸样,腌菜都能看上眼,跟我回去拿工具,看来不祭出我压箱底的本事是不行了。”
说罢,大磊哥拉了拉衣服,往前边疾步走去。
“哎,大磊哥等等我,咱们去哪?”
“回家,拿工具。”
瘦子疾跑两步跟上。
街角另一边,华国拆迁银行门口。
宏宇生穿着兜帽衫,带着口罩和墨镜,将兜帽戴上,斜挎着一个背包。
帽衫和裤子里塞了很多报纸,让他整个人体型看起来肥大壮硕了很多。
九月初的巷州很热,他这身打扮很惹眼。
但是此刻是深夜,路上并没有行人,自然也不会引人注目。
抬头看了看四周,只有一个摄像头。
宏宇生紧了紧帽衫帽子上的绳索,走进银行的自助取款机。
拉开取款机门,宏宇生掏出一根绳索,将门把手拴在另一侧的柱子上。
看了看atm机,是a型号。
宏宇生从挎包里取出一根黑色物体,放在atm机上。
黑色物体有一根细长的引线,宏宇生拿出打火机,点燃。
随后快步跑出自助取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