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手指缓缓滑过，“婧瑶，你还害怕我吗？”
这次，他没有直呼其全名。
苏婧瑶从没想过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悦耳。
她悄无声息地抓住了床单，心神不宁地说：“有时候怕……但有时候却不怕……”
凌熠辰听了这听着模棱两可回答，并未发火，反而是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那……婧瑶，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害怕我，什么时候又不会？”他微笑着问。
他的笑容让苏婧瑶有点眩晕，她愣愣地道：“你生气时最怕，怕你会伤害我……当你高兴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怕……甚至我也很开心你可以感到快乐。”
“我高兴的时候你也高兴？”
“嗯。”
“呵呵……”凌熠辰轻声笑了几下，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庞，“婧瑶真乖～”
春天的阳光本应舒适温和，但此刻在苏婧瑶看来，却像夏日里炙热的烈日一般刺眼。
至于凌熠辰何时离开，苏婧瑶并不清楚。
现在的她完全躲在被窝里，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句“婧瑶真乖~”。
这句话仿佛久久不去，在她原本就已经紊乱不堪的心头盘旋。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每当想到那个即将浮现的结论时，苏婧瑶整个人就开始颤抖。
既不愿也不敢再承认这一事实，因为如果接受了这一切，只会让她认为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回来后的凌熠辰推开房门，只见白色的被褥正在微微晃动，而苏婧瑶已不在视线之内。
见状他脸色阴沉地走过去，猛然掀开被子。
看到满脸通红、汗如雨下以及泛红眼睛的苏婧瑶时，他先是担心然后是愤怒，“苏婧瑶，你在试图自己窒息自己吗？”
她居然把头蒙进被子里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凌熠辰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吓到了原本心慌意乱的苏婧瑶。她怯生生地说：“不是这样的。熠辰，我真的没想过要自残，我只是......”
苏婧瑶顿住了，看了一眼他那紧绷的表情，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想要取暖而已。”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静悄悄工作空调，再低头看了眼明显显得有些慌张的苏婧瑶，凌熠辰冷冷地问：“冷？”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但却足以让苏婧瑶头皮发紧。
现在虽说已是春天，天气挺暖和的，更何况这病房里的空调一天到晚都在送着暖气。
她却说自己冷，这话真没多少说服力。
但除了找这个理由之外，苏婧瑶实在是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借口来掩盖自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嗯，有点冷。”
话音刚落，便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凌熠辰脸上的表情。
紧接着就是一段静默。
苏婧瑶偷偷竖起耳朵听，只听见空调轻轻运转的声音，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声响。
这样安静了一分钟左右，苏婧瑶忽然就听到了“咚”的一声响，接着是“叮叮”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