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我正有事要问你。”
顾惊月说。
哗啦一声，她从水中坐身，雪白的双肩露出水面，肌肤白皙，浑圆玉泽。
刚要转身的陆长寻，连忙再次转回去，向来杀伐果绝，战场杀敌的少年将軍，难得紧张，也难得露出一丝窘态。
耳朵尖都跟着红透。
“阿月，我……”
不等他说完，顾惊月已经伸手拿了架子上纱衣，裹在身上。
一只嫩白的脚，从浴桶里伸出，脚尖点地之后，缓缓落下，还有一截雪白的小腿，也跟着落。
接着来，又是另一只脚。
美人出浴，自有一番风情，陆长寻背着身，不敢看，他只是想着，心跳都加快了。
顾惊月落了衣裙，看他一直背身而立，诧异道：“转过来吧，总不能我说话的时候，你用后脑勺看我吧！”
陆长寻无奈：“你先穿好衣服。”
哦！
没想到，靖王世子，还挺纯情的？
顾惊月笑了一下：“可以，已经穿好了。陆长寻，你知道，寂然那个妖僧，是在何处寺中挂单的吗？”
做鬼这百年之间，倒没太注意这个妖僧，今世，却不打算放过他。
也有可能，前世她死得早，寂然便没有来得及出世？
“城外最大的寺庙，寒山寺。”
陆长寻说，听着身后动情，他知道她是出浴了。
但，依然不敢转身。
顾惊月拿了帕子，胡乱的擦着头发：“寒山寺？”
突然就想起一首诗，是她做鬼百年之中，听到的一个逃难的诗人做的。
当时，她觉得这诗挺好，记下了。
那个年代，好像是在很久以后的……安史之乱？
记不清了。
顾惊月随口低吟：“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阿月，你会做诗？”
陆长寻惊讶，下意识回头看：眼前女人风姿绰约，赤足散发。
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偏了头，正在抬手擦着头发，因着衣袖过于宽大，抬手时候，衣袖向下滑落，雪色的手肘都露了出来。
衣服也穿着松松垮垮，腰带系得歪歪扭扭……咋一看，似乎跟之前故意勾引他的那些女人差不多。
但，陆长寻知道不是。
也该死的，身体竟然起了一些反应。
“阿月，你，你还是穿好吧！”
陆长寻迅速又转过去身，鼻子觉得发痒，手一摸，吓了一跳。
丢人啊！
流鼻血了！
“这样凉快。”
顾惊月说，“七月半刚过，天气正炎热……”
做鬼的时候，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
可重新又做了人，衣服穿得麻烦不算，热也是真热。
做人才几天，她又想起了做鬼的好，至少，衣服不用穿这么多，繁琐。
“唔，那，那我让人放些冰盆过来。”
陆长寻捂着鼻子说道，连忙就往外走。
心中慌乱，一不小心又碰在了门框上，撞出好大的声音，吓了顾惊月一跳：“陆长寻，你怎么了？眼睛看不到了吗？”
她起身，快步过来：“你身上蛊虫已经暂时压制了，也不会导致失明，你这是还看不清吗？”
她要看，他不让看。
但她力气大，用了一下手段，还是拉开了他捂在鼻间的手。
这一看，顾惊月惊讶了：“陆长寻，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陆长寻：……
“天气热，上火。阿月，我出去洗洗就好。”
丢人的事，就算了吧，不能说。
他连忙又往外走，结果一不小心又瞄到顾惊月微开的胸前领口……这一下，刚刚才有些止住的鼻血，再次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