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 不只是要离开的原因,温艳破天荒的帮她收拾东西,忙前忙后的叮嘱她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这是多年来都没有过的场景。临近走之前, 她忽然在房间里叫住她, 温浔回头,看到她立在原地, 手上拿着一张卡片, 小小的卡片,周围已经泛黄, 看的出来年代已经久远, 温艳忽然不说话了,目光有些凝滞。温浔从小就敏感,知道这个号码可能对她的意义不同。
她默契的站在旁边没说话。
指腹摩擦着上面留下的刮痕,温艳沉默半响,把卡交给温浔,
“这是我一个在京北朋友的电话, 不过已很多年没联系了, 他以前欠了我一个人情,你去京北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她的话很短,也没说什么朋友。
温浔接过来。
看了一眼, 放进包里, 没怎么在意。
温艳在京北闯荡的时候,她还没出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 都没联系,可能再也打不通也说不定。
临走前, 温旭超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告别了两人,她拉着行李箱出来。
前两天,大雪过后,今天中午天空忽然放晴,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铺雪上,地上的雪已化了,留下一滩雪雪渍,屋顶的厚雪也在悄然融化。
微风吹来,一股刺骨的寒凉窜近衣领,温浔打了个哆嗦。
都说化雪天是最冷的,果然不假。
“发什么呆?”
身后突然想起声响。
温浔转身,祁盛就在身后。
“我在想昨天还大雪,今天怎么就开始融雪了。”
阳光台刺眼,她擡手档了下,光从指缝溜进眼里,炙热又刺目,她忽然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一个布偶,是个小熊。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
祁盛头扭到一边,揉了一把后脑勺,表情有些生硬,面无表情的说:“昨天在山上看到的,看你想要,随手买的。”
温浔洁白的脸颊微红,她没戳穿,“谢谢你。”
祁盛嗯了声。
霖城只有一个小机场,距离这边不是很远。
乘坐公交车到机场外面。
临近过年,来来往往的人多,机场也是热闹。
祁盛帮她从车上把行李提下来,温浔拉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停住,转身。
他在身后没动。
祁盛面朝阳光,时常懒散低垂的眉眼杨起来,驱散了终于颓靡的气息,人也变得有朝气多了。
他说:“我就不进去了。”
她知道这一刻总会到来,从家出来,路上的每一分每一刻,她都t没有分心,即使两人一路没说什么话,她都一直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总想着,希望这一段路长一点再长一点,但再长的路,终会有终点。
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她告诉自己,不要矫情,很快就会在见面。
她像一只飘在浮木上的树叶,始终没有归宿。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祈祷那隐秘的心思不要暴露得太明显:“我这一趟去,可能就不能回来过年了。”
“祁盛。”
她喊他的名字。
“嗯。”
“我不在你要过得好好的。”
他一个人在霖城,也没有亲戚,唯一能靠得住的估计就是周宇了。
“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其实周宇...”她停了半句,想到那里来来往往的不正经女人,犹豫一瞬,咬了咬上唇,她总不想他孤独一人的,还是硬着头皮说:“周宇那里人多,挺热闹的。”
“好。”
他答应。
“本来想陪你过年的,但是不行了,不过没关系,明年我们还可以一起过,霖城过年也有很多好玩的,我到时候带你去......”
祁盛听着她说,时不时应一声。
温浔说完后,等着他答应。
祁盛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不经意从兜里的烟盒划过,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喉间酸涩。
温浔明朗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渐渐松垮下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言外之意。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承诺,明年她还能再看到他。
“好。”
*
几个小时的路程,飞机着落在京北。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基地有安排校车来接。
温浔上来车,打开手机,给温艳报了平安。
手指滑动,想了想,拍了张照发给祁盛。
温浔:【京北不愧是大城市啊,这么晚了,外面也到处都是人。】
消息发过去,手机半天没响动。
隔了一会,她又发了一句:【霖城今晚东门街有灯会,你去了吗?是不是也很热闹?】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她关上手机睡觉。
*
霖城。
零度酒吧,801包厢。
温旭超被人压在卡卓上,挣脱不开。
“彪哥,你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温旭超脸色难看。
馀彪点了根雪茄,靠坐在沙发上,平时嚣张的韩漠站在旁边,恭敬的给他端烟灰缸,馀彪手指抖了两下,咬进嘴里,吸了一口,才笑着说:“你们干什么?今天温老板跟我谈生意,你们这个待客之道台无力了,还不赶快松开。”
闻言,那两人松开。
其中一人陪笑着,给他倒了杯酒,笑得奉城:“超哥别生气,小弟和您开个玩笑。”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神却透着轻视。
温旭超市缺心眼,但不代表他傻。
这一趟鸿门宴他能感受出来。
“我和永辉车行最近没生意做吧,不过馀老板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他话说得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