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伤情评级是轻伤二级,已经达到了判刑的标准。
张秋脸面色大变,气势凌人:“打人的事别人,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你们赶紧放人,不然我马上投诉你们。”
“张嘉怡找人偷拍丶恐吓,犯罪嫌疑人已经交代清楚了,聊天和转账记录已经移交给警方了,她是主犯,案子涉及未成年,又在网上大肆传播,社会各方都高度关注,调查清楚自然会给你们交代。”
“狗屁——!”
张秋莲一听什么主犯,顿时就慌了,她没读过什么书,性子又泼辣,和陈志国离婚多年,到现在都还在纠缠,顿时就把矛头指向温艳,她三步并作一步,大步上前,狠狠揪住温艳头发,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狐狸精,你们奸夫□□,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陈志国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这个举动直接刺激到她,越发疯狂起来,三人扭打成一块。
“啪——”一声,陈志国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你别发疯!”
“你打我!”
张秋莲捂着脸,眼泪鼻涕横飞,眼神狰狞狠戾的盯着他们,恶狠狠的,像是要咬下一口肉才罢休。
“疯子!都是你惯出来的!孽障!”
陈志国看起温润儒雅,动起手来也狠。张秋莲撒起泼就跟个泼妇似的,陈志国要脸,直接拉起她往外走。
警察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温艳脸色有些难堪:“你和那个租客什么关系?”
“同班同学。”
“只是同学会帮你?”
“你是觉得我没死可惜了?”
温艳脸色大变,气得发青:“你...!”
两人又开始了水火不容的局面。
温浔红着眼眶看她,她骨架小,又瘦又白,身上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青一块紫一块,挺直背,有种坚催的倔强:“妈妈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还没嫁去陈家,就把她当你女儿了,那我算什么?谁的母亲像你这样?我才是受害者,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浔浔说什么傻话。”
温旭超紧紧抱着她,温浔气得发抖。
“这些年你管过我什么?我遭受这一切不也是因为你?”温浔有些崩溃,眼泪不受控的流,喉咙哽咽着质问她:“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他们跟踪我丶偷拍丶骚扰丶恐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多绝望吗?我不敢和你说,不敢跟老师说,也不敢报警,他们无孔不入,你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整夜整夜失眠,不敢睡觉。”
“小时候你偏心舅舅,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你宁远偏心一个外人,也不愿愿意站在我这边,我才是你的女儿!我差点被她害死了!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一字一句的控诉砸在温艳身上,她脸色越来越白,身形几乎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握着扶手的手指不停发抖。
不知道哪里刺激到她神经,猛地盯着她,眼神从未有过的恨,温浔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温艳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优雅浓烈的,此时却是恨意滔天又恶毒的,偶尔又露出愧疚,扭曲痛苦,喃喃自语:“你就是不敢出现要不是你,我过的比现在好,你跟他长得太像了,一看到你我就恨,我就放不下丶不甘心,就一直过不好......”
温艳开始自言自语,她痛苦,挣扎,一直折磨多年了,还是放不下。
温浔不知道‘他’指的是谁,或许是她未曾见过的生父,但是把对一个男人的恨加注到一个孩子身上,是最残忍的。
小时候温浔就知道温艳不喜欢她,甚至说是非常讨厌,也确实不想要她。小时候她对自己和温旭超不同,偏心太明显,她一直没觉得什么,直到有一次,那时候她七岁,已经张开了,温艳从外面喝酒回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后来用买糖果的理由把她带到人流量最大的火车站,然后把她仍了。
四周全是陌生人,有好几次差点被不怀好意的人带走,她一个人在火车站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才被温旭超找到。自从那次以后她就变乖了,不再和舅舅争宠,学会一个人吃饭睡觉,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害怕丶
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这次真的是把她心都给剜掉了。
温旭知道一些隐情,知道温艳不容易,也愧对温浔,这次的事,他也有很大倏忽,束手无策的紧搂着她,拍背顺气,向小时候一样哄着:“浔浔乖,不哭了,舅舅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舅舅对不起你......”
......
再次转醒,外面天已经黑了,晚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冰冷寒凉。
去护士站询问了祁盛的房间,拧开门,周宇在里面,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两人打了个眼色,周宇出来,关上门,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看向她,两双眼睛一看就哭过,红肿得像鱼眼,啧了声,调侃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还没看到阿盛为谁做到这个份上。”
温浔擡头看他。
虽然祁盛警告过他不许说,但还是管不住他的嘴:“那片区域是我一个朋友买下来的,一直没用,监控是阿盛上周撞上的,今天本来是不要你进去的,是我没看好你,之前跟踪你的人他一直在查,今天全都在场,一个也跑不了,那一刀他本是可以躲过去的......数罪并罚,只要以后不出事,你在霖城是安全的。”
眼睛又开始不争气的泛酸,泪雾弥漫。
周宇走的时候,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温浔回头。
他说:“他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