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也没见人停下,亦步亦趋跟着,嘴里一时也说嗨了,一股脑的就把心事说了出来。
“你一个人住,又是房租又是水电,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还要管自己的生活费,已经够不容易了…”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温浔没刹住车,撞在他肩胛骨上,轻嘶一声,直接撞得眼冒泪花。她捂着鼻子仰头。
浅淡的瞳仁弥漫水雾,亮晶晶水润润的眨巴着,有些无辜无措。
她怕祁盛自尊心强,不接受,当场给他发了个红包,要看着他收下。
祁盛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她。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温浔可能真觉得他没钱,连顿饭都吃不起,才每次都和他算得这么细。
不知道是不是被拆穿了,温浔又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摸了摸鼻梁,心虚的移开眼。
毕竟第一次连10块钱包夜费都用手机抵押,温浔初见就给他打下‘颜高钱少’这么个标签。
一个188的健壮男生,晚餐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粥,不要说他了,就是自己也吃不饱。
这让温浔更加坚信了,但是碍于他的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来。
祁盛忽地冷笑一声,慢条斯理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她不知道多少钱,直接发了个50的红包。
这么豪爽?!
一碗抄手加一碗稀饭,最多十块钱不到。
她却发了50。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当着她的面收了红包,然后懒洋洋的说:“谢谢富婆。”
话音在嘴里卷了一圈,有些莫名的意味,听得耳尖发红。
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温浔识趣的跟在他身后,回家敲响了对面的门。
门拉开发出嘎吱声,温浔抱着药箱,手上拿了个鸡蛋,屋里光线从门缝溜出来,之前的事还有些尴尬,温浔不敢看他脸色,轻咳两声:“我帮你擦点药。”
祁盛嗯了声让开。
屋里设施和之前差不多,东西少得可怜,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人气。
两人一句话没说,像上次一样,打开药箱,怎么处理这种伤,温浔烂熟于心。
昏暗的光线中,狭小的沙发,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呼吸音很大很大。
温浔屏住呼吸专注手上的动作,剥开鸡蛋揉了一会,再打开碘伏消毒,待干后,再涂上活血化瘀的药。
“好了。”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他:“这两天忌辛辣,吃点清淡的。”
然后扒拉着药箱,翻出一盒新的药膏还有棉签,放在桌子上:“这个药效果非常好,我之前用过,你每天洗脸后涂三次,保证三天就看不到淤青了…”
温浔翻着药箱,嘴里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突然她侧头,募地对上祁盛的眼神。
他似乎很困,懒懒的陷在沙发里,没什么精神似的,眼皮聋拉着还撑开半条缝睨着她,那种透着慵懒迷离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麻,快速错开眼。
她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温浔不管他听没听进去,嘴里叭叭不停。
他不知是听烦了还是怎的,坐起来,手搓了把头发,在兜里摸了一会,从捏扁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上,手上的打火机一明一暗的擦响,冒出的猩红火光照着不太亮的房间,拨弄了好一会,没点燃又放回去,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颗糖。
拆纸声窸窸窣窣的。
温浔收拾东西的空挡回头,认出是上次他骗她吃的那种酸糖,祁盛当着她的面,拆开仰头放在嘴里。
温浔光是看着,就觉得腮帮子酸得冒口水。
他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眉梢一挑:“想吃?”
温浔缓了会,摇摇头,狐疑问:“你不觉得酸吗?”
房间凝固了几秒,呼吸音清晰,温浔听到他喉咙吞咽水声,伴随着低哑的桑音:“解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