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转到九班的话题度很高,没隔几节课,九班外面就围了一堆女生,眼神有意无意的往里面看。
温浔下课拿起杯子接了水,后门进去的几步路,回来时,走得格外的慢。
他趴在桌子上,背躬起,头埋在臂弯,动作有些大,衣领处被拉歪,露出一截锁骨。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笔,抄笔记。
他好像格外的困。
中午一下课,赵远辰桌前围了几个男生。
其中一个手里抱着篮球,几人对视一番,赵远辰朝体育委员杨朝擡了擡下巴示意。
杨朝走到祁盛课桌前,班上视线跟着看过去。
温浔这边离祁盛很近,下课后过道上多了几个女生。她埋头记英语单词,耳边多了几道声音。
“这个新同学怎么一来就睡觉,老高上课来过也没说什么。”
有人啧了声:“谁知道呢。”
“赵远辰啥意思啊,祁盛又没招惹他,位置是老高换的,有本事找老高啊,找新同学干什么。”
有人小声打抱不平,引来几人暧昧眼神:“哟,才第一天就帮人说上话了,啧啧啧。”
被调侃的女生脸一红,笑着玩闹在一起。
“喂!新同学。”杨朝在祁盛桌角敲了敲。
祁盛头擡起来。
刚睡醒,额头碎发有些乱,伸手撸了下,睡久了,脖子有些僵,他揉了下后劲,左右扭了下,皮肤上印出t几道指痕。
他擡头,挑了下眉。
杨朝擡了擡手上的篮球,朝他挑衅的说道:“来一局?”
“赌什么?”
削薄的嘴角勾着一丝散漫笑意,眼神有些散漫,语气也很淡。
他的回答,让人始料未及。
杨朝下意识往赵远辰看去。
赵远辰也愣了下,本来是想给人下马威,没想到这人这么拽。他微眯了下眼,又咧嘴笑道:“你赢了,这个位置就心甘情愿让给你。”
“没兴趣。”祁盛淡声开口。
“.…..”
“那你想要什么?”
场面室息了几秒,祁盛擡手随意指了指他课桌上的杂志:“那个。”
这个是最近出版的nba海外球星杂志,赵远辰找了很久才买到的,平时爱惜得很,都还没看完,心头忽地有些不安,不过没表现出来,只问:“那你输了呢?”
祁盛站起来身,勾脚挪开凳子,不怎么在意的说:“随你,定好地点通知我一声。”
几人惊呆在原地,杨朝狠狠瞪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暗道一声:“卧槽!他好拽!”
这样,几人约了一场篮球赛。
不过地点不在学校,有心想去看的人,都在赵远辰那儿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个什么。
*
周六。
日薄西山,橘黄的火烧云染红半边天,空气也跟着天色沉下来,郁躁的烦闷积压下来,有种密不透风的室闷感,热潮涌动,连着风都是热的。
温艳房间画着妆,描着眉毛,温浔洗了个澡,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温艳交代。
“东西我都放在桌上了,你记得待会拿去给你舅舅。”
温艳有个弟弟叫温旭超,温浔的外婆死的早,是温艳一手带大的,两人差了十多岁,温艳像养半个儿子一样,对他基本是有求必应。
大学毕业一年,接连几次找工作碰壁。温艳看不下去,找人帮他盘了个门面,准备开个修车厂。执照才办下来,让温浔带过去。
水滴顺着头发滴落,肩胛处薄衫打湿一片,贴在身上露出削薄的肩胛骨。温艳取下毛巾,帮她擦头发,一边说:“最近酒吧人比较多,我晚上回来得晚,你晚上少出去。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许姨,或是你舅舅。”
“嗯。”
温浔看着镜子里的温艳,眸光渐渐拉长。
她长得很好看,精致的五官画着浓艳的妆,增添了几分凌厉的美感,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美感。凹凸有致的身材,深v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完全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多岁。
温浔五官遗传了她,不过身上太瘦了,撑不起那种凌厉的美,显得有几分违和。
擦头发期间,她接了个电话。
逢迎讨好的声音刺痛着温浔耳膜。
“好,好…哪儿能让陈总等着…”
挂了电话,温浔忍不住开口:“妈,我上学用不到多少钱。”
温艳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甚在意的说:“你不用,还有你舅舅,他年纪大了,还没成家,一直没有个正经工作,谁看得上。这个修车厂花了不少钱,这些资料就是托陈总找人办的。就是陪酒而已,你妈的酒量你还不知道。”
“可是…”
温艳不耐的打断:“可是什么…你还小,不懂生活的艰难,我就指望着你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我也能跟着享福。”
温浔抿唇垂头,掌心指尖掐着肉,用力到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