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李煜感到了无力。

　　呼啸的冷风狠狠打在他的面上，但面上的寒冷不及心里的一丁点！

　　这种感觉，让他心，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敢出手，难道自己也想那些庸俗小人一样，害怕强权么？

　　一直讨厌强权，追求自由平等的他，居然也会惧怕强权，真是可笑！

　　孤鸾虽然一直没有做出明确呼救，但李煜从她无助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些许的害怕与担忧，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从容！

　　或许，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遭受这种事了……

　　李煜忽然看不下去了，这是辱没！

　　但这是封建社会，谁会来管？就连他，都没有出手……

　　几炷香的时间后，四皇子沉沉睡去，孤鸾这才穿好衣物，缓缓推门而出。

　　“为什么？”李煜从屋脊上跳下来，厉声问道。

　　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孤鸾叹口气，走到他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

　　“为什么！”李煜几乎有些歇斯底里道，“我明明可以杀了他！我从没想过，他会是这种人，而你为什么要替他……”

　　李煜说不下去了，他感到词穷。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和你……只是你不要嫌弃我不会叫……”孤鸾怯生生道。

　　李煜狠狠瞪她一眼，“你不要侮辱我，也不要辱没你自己！你是个人，不是个工具，既然不愿意，完全有理由拒绝他！”

　　“你知道养心人么？”孤鸾并没有生气，而是盈盈笑道。

　　宛如娇花的笑容刺得李煜心里一阵抽痛。

　　这样充满阳光的女孩，却只能被迫做那种人的工具……

　　可恶，虽然这是善心泛滥，他知道这种事实在太常见……

　　但他就是忍不住，她虽然不是红尘女子，却比红尘女子更惨！

　　“如果你是嫌弃我刚刚和他的话，嗯，我去洗个澡，洗干净了再和你……”

　　李煜抬手捂着住了她的嘴，声音有些凌厉，“不要再说了，我了解过养心人，但……为什么身体也算他是他的？”

　　养心人是一个如同女鲛一样的灰色产业链。

　　原理大致如下:先找到一群阴时出生的人，而且还必须是有天赋的那种，从六岁开始往她们的心里注入心蛊。

　　等到了一定年龄，心蛊发作，养心人就会死去。但值得注意的是，心脉不会。

　　它们会进入到赤阳皇子皇女的身体里。

　　说白了，养心人就是用来替皇子皇女滋养心脉的工具而已。

　　而且大多数的时候，都等不到蛊虫发作的时候，往往是得到心脉滋养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将养心人的心脉挖走！

　　他们只会顾及自己的利益以及修炼未来，至于养心人的死活是完全不会在意的！

　　不过，挖去心脉之人，没有可能再生存，几乎等于必死！

　　所以，养心人的命运无非就只有两个——心脉被挖直接惨死，或者蛊虫发作而亡。

　　无论那一样，都对养心人极不公平！

　　至于为什么又会有养心人这种灰色职业，那其实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赤阳圣朝出现了一种无法消除的诅咒。

　　每位皇子皇女，天生就伴随着心脉疾病。

　　如果不能更换心脉的事，轻则一生不能修炼，重则直接死亡。

　　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任何无奈，都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于是，李煜摩拳擦掌，打算进去送四皇子殿下上路，虽然便宜了长公主殿下，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孤鸾连忙拉住他，低声质问道:“你要干嘛？”

　　“当然是废了他，我没看见就算了，被我看见岂能饶了他？”

　　孤鸾忽然轻笑道:“多谢你的关心，但真的没事。四皇子殿下平时对我挺好的，只是那个时候会粗暴点……但他真的是个好人！”

　　李煜戳她光洁如玉的脑门一下，“你这傻丫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他都那样对你……而且，以后你必定会死在他的手里！”

　　孤鸾叹气，望着天空之中皎洁的月亮道:“这是我的命，没办法！”

　　“什么命，我就从来不信命，你给我让开！”李煜气势汹汹道。

　　孤鸾拉住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雪峰上，柔声道:“我给你，你不要动他好吗？”

　　李煜脸红着将手收回来，怏怏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男人心中的永恒梦想——圣地第二美人沐轻云，取心脉的时候手段可狠了。而且四皇子殿下答应我，到时候不会让我有一点痛苦的！”

　　“你……”李煜睁大眼睛，终究还是放弃了，“也罢，随你吧！”

　　“这才对嘛，不然我都要以为你是长公主殿下的人了！”孤鸾哈哈笑道。

　　“我和那女人才没有关系！”李煜辩解道。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都是污浊的，当污浊成为常态，就连清白也是一种罪……你走吧，待会他要醒了！”孤鸾正色道。

　　“好……”李煜点点头，便御剑而去。

　　孤鸾目送着天上流星划过，才缓步走回屋里，刚刚开门，却发现沐云阳正坐在床，定定地看着她。

　　孤鸾也没有惊讶，只是将门关好，等待接下来的风暴。

　　但出乎意料的是，四皇子殿下似乎没有发火，而是起身端着她的下巴，有些心疼地说道:“刚刚是我不对……弄疼你了吧？”

　　孤鸾眼眶红润，但还是别着脸，说了个生硬的“没有”。

　　四皇子叹口气，将她柔软的身躯搂在怀里，语气不好道:“对不起，阿鸾，过几天，我可能要……”

　　“我明白的，四皇子殿下，这种事您不用对我说，您要取便取，阿鸾绝无怨言！”

　　“是我对不起你，来世……做牛做马都会回报你！”四皇子殿下的手上力道不断加大，几乎要将孤鸾的细细蛮腰捏断。

　　忍着疼痛，孤鸾咬着牙说道:“没事的，四皇子殿下，能够为你效力，是我的荣幸！”

　　当李煜回去监察司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