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陆骋正在和夏雷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只听到陆骋在说什么“您放心”。
见她出来,沙发上的两人不约而同起身。
姜宁用通红的眼睛望了夏雷一眼,抬手招呼陆骋,“走了。”
夏雷紧着步子跟过来,“都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做茄汁鱼。”
姜宁充耳不闻,闷头走向门口,陆骋递给夏雷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姜宁一同离开。
这边门关上,身后也跟着砰的一声。
夏雷循声回头,发现房间门也关上了。
满屋寂静,落针可闻,墙上挂钟滴答滴答,门后极力压抑的哭声时有时无。
夏雷撑着手杖,脱力似的坐到沙发上,愣忡半晌后又笑起来。
在心里藏了二十多年的事终于见天,他就是死也无憾了。
至于后续如何,听天由命吧,回家也好,不回家也好,他尊重姜宁的一切决定。
另一边,姜宁和陆骋离开夏家后直奔江山宴,好好的吃了一顿大餐。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心态却已经和昨晚大不相同。
昨晚,她觉得自己是剥夺他人生命的元凶,可今天,在满屋子崭新的旧物里,她感受到宋霓对孩子的热烈爱意,瞬间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她不是元凶,而是希望,是宋霓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
填饱肚子,最后一碗热汤下肚,真实的饱腹感传输到神经,姜宁惬意的眯上眼睛。
妈妈不在,但又无处不在,有她的地方,妈妈就一直存在。
吃饱喝足,姜宁又回家美美的补了个觉,调整到最佳状态后,她开始埋头继续炕几的制作。
天工匠心开赛在即,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陆骋本来想趁过年和姜宁好好亲近亲近,争分夺秒的赶在除夕之前把工作处理好,没想到姜宁这边闹出个身世揭秘,现在又要心无旁骛的备赛,陆骋百无聊赖,又不想出去参加朋友聚会,化身怨夫成天在家里来回晃荡。
初六这天傍晚,他正在厨房照着小红书研究新菜,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
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没想到姜宁已经起身,边往门口走边说,“你忙你的,我去。”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难得啊,居然舍得挪屁股了,这几天她除了吃喝拉撒睡,待在工作区就没挪过窝。
陆骋转身回厨房,又觉得不对劲,折身回来,只看到姜宁进房间的背影。
“谁啊?”他问。
姜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哦,送外卖的,走错楼层了。”
“送外卖?”陆骋将信将疑。
浓烈的焦糊味钻进鼻子,他这才想起来锅里还煎着鸡翅,赶到灶台前一看,香煎成炭烤了。
忙着处理厨房那一摊子,陆骋很快忘了这件小事,姜宁也很快回到工作台继续忙活,一切皆如往常。
吃完晚饭,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陆骋把手伸到姜宁颈后给她捏脖子。
姜宁往他嘴里塞了块哈密瓜,“陆师傅手艺不错啊,下回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