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香雾袅袅,馥郁如春。
谢不归修长的手臂环抱着女子娇柔的身躯,他微微垂下眼眸,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忽然传至鼻端。
他眼神一动,抬手,抚上她细白?的颈。
“这项链何处得来,从未见你戴过。”
芊芊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颗淡蓝色的珍珠。
这串珍珠项链,是巫羡云临别时送与?她的。
颗颗珍珠都是一般圆润,如同小指指甲盖那般的大小,紧密相连,宛若鲛人泣泪所凝,每一颗都闪烁着深海的幽光。
就像是……兄君将自己?的眼睛,他身上最漂亮的地方?,送给了她。
彼时,少年微垂着眼,红唇抿成一条线,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这实在不是一件能够心平气和?说出来的事。
但他还是说了,“芊芊,你要提前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下月十五前,若你不能找到那剩下的一半解药,便只?能与?大魏皇帝……”
他没说出口的内容她知道,是与?谢不归……同房。
然后兄君便给了她这串珍珠项链:
“它的香味能够避子。先前那避子药虽有作用,却损伤太大,不可多吃,是以,本君特意?为你制了这珍珠项链,行.房时戴着它,会使男子阳元受损,女体?不能受孕。你若闻不惯它的香气,平时可以将其摘下。”
“若本君猜得没错,你体?内的亡国夏姬,还会发?作两次。且一次比一次发?作的厉害,令你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晓,你与?大魏皇帝……实乃下下之策。”
毕竟纠缠愈深,便似那泥潭深陷,只?怕最后要想脱身,难如登天?。
“兄君是怕我与?他旧情复燃吗”
巫羡云定定望她眼眸:“你心性之坚,本君如何不信”
“只?是凡事,都有意?外。”
他伸出手,亲手为她戴上这珍珠项链:
“我等?你回来。我的阿满。”
……
珍珠串极长,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环绕了足足两圈,衬得肌肤晶莹洁白?。上边薄有细汗,沾在那圆润的珍珠之上,如那玉液珠胶,雪腴霜腻。
他修长的指勾了勾这串项链,指腹剐蹭着上边儿的珠光,声音淡淡道:“既已戴了朕的,又何必戴着他的。”
她笑着朝他递了个眼神:
“陛下就这般小气”
谢不归脸色冷淡地抚过颗颗珍珠,却想起此?前她的那枚银簪,恐怕也是她那个好哥哥送与?她的,却不知其中的药,究竟是什么作用
那日他捉了随春声,便从她手中缴获了簪子,只?一直不曾拿去验。
他那时恼她极了,丝毫不想理会与?她有关的事务。
如今她回来了,心和?人都回来了,不抗拒他的亲近,看他的目光,也重新装满了明媚的笑意?。
夫复何求
“陛下送臣妾的礼物,臣妾不也好好穿上了吗”纤手忽而?拂开?狐裘系带,露出里边的穿着,她的身体?本就有一种冲击性的美感,遑论他们这般近的距离。该纤细的纤细,该丰盈的丰盈。低头看他,吹气胜兰。
谢不归喉结咽动,目光滑落,一条曳地蓝裙包裹着窈窕有致的身姿,乳白?的丝绦掐出一截细腰。
衣袖一层轻纱款款下落,轻柔得像梦,与?他的金革玉带,龙纹环佩勾缠在了一处。
粗与?细,刚与?柔,交织交融,相缠相抱。
……
半个时辰前。
就在他们回宫的路上,经过一片熟悉的街道时。
谢不归突然叫停了马车。
前一刻还说着不能耽搁的男人,却是弯身拂开?车帘,下了马车,下一刻便稳稳站在马车前,朝她伸出修长的手来。
“夫人。”他低声要她下车。
芊芊没怎么犹豫便把手递了过去,反正坐了一上午的马车也是闷得慌,索性出来透透气。
一抬头,却愣住了。
他停下的地方?竟是。
云珮阁。
他们还是夫妻时,常来之处。
踩上台阶,是与?从前全然不同的感觉。这几年云珮阁的生?意?是愈发?红火,店里店外都翻新了一遍。
牌匾也从之前那有些陈旧掉漆的,换成了如今烫金的大字,苍劲有力,十分得体?。
刚刚踏进店内,便有人笑道:“谢郎君,谢夫人,好久不见你们光临了!前些日子听说夫人有了身孕,还没来得及上门恭贺,这一回可得补上才是。不知是喜得千金,还是贵子啊”
掌柜娘子前来相迎,她满面带笑,挺起个圆圆的孕肚,手中还有缝制了一半的虎头帽。
芊芊一怔,目光略停了停,便错了开?去。
谢不归低头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呼吸一窒,
这时,掌柜的绕了出来,忙道:“夫人,夫人!你坐,你坐下,为夫招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