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透露更多的信息。最终,他还是决定告诉白染这个秘密:“告诉你个秘密,这是绝大多数邪祟信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大型的邪祟献祭仪式,可不是随便什么臭鱼烂虾的邪祟势力就能够举办的,其背后总会有那些立于邪教徒顶点的那些存在的身影,他们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却又极其难逮。”
说到这里,锐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似乎很痛恨那些高位邪教徒,“这个世界有一半的影响极其恶劣的超大型献祭仪式,不是为了召唤任何一个恶魔或是其他类型邪祟......而是为了召唤你们。”
“甚至那些亲身参与屠城和举办献祭的邪教徒们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参与的仪式,其实是为了召唤一个他们根本不曾知晓的存在,那些幕后黑手就连自己人都会欺骗利用。”
“所以,这就是我想让你明白的。知晓你们存在的世人对此视作禁忌,不敢妄谈,连想都不敢多想;而知晓你们存在的邪祟信众对待你们的态度......则是远比恶魔崇拜还要狂热的信仰。”
他说这话时,白染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沉重。作为前任黑之裁判,他一定见证过太多因这种狂热而带来的惨剧。那些疯狂的信徒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追寻魔神的踪迹,甚至愿意献上自己的灵魂。
说实话,这感觉挺糟糕的,狂信者本来就很吓人,而白染又摊上邪教徒这群神经病,邪教徒本就魔怔,而试图寻找魔神的邪教徒又是里面最强最魔怔的那批......
简直是叠buff。
白染低垂着眼帘,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当然明白锐恩是在善意地提醒她要小心那些疯狂的追随者。但锐恩又怎会知道,对于一个真正的魔神而言,这些狂热的崇拜者不过是送上门的美味罢了。
魔神是很简单的存在,祂们没有征服世界的野望,也没有对信仰的渴求,祂们只在乎能不能吸到煞元。
“可是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被召唤出来的,你不是说只有我这一个魔神了吗?”
隔着头盔,白染看不到锐恩的表情。
“不......”
“他们已经成功过了。”
什么?
“......他们召唤出了什么?”
白染有着磅礴的记忆,她知晓每一个魔神,且知根知底。
但......就连早在无数个千年前就灭亡了的魔神都能召唤成功?还是自己理解错了,只是召唤出了一些和魔神有关的事物?算是间接的召唤成功?
“不要小瞧魔法和信仰的力量,勇者阁下。”
奇迹无比罕见,但世界却又不缺奇迹。
“那是在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邪祟信众蛊惑皇室,引诱魔族军队,在内忧外患下,这个国家的防线很快崩溃,魔族屠尽了一个国家的整个王城。”
“埋伏许久的邪教徒献祭了整座王城,连带那些魔族军队。”
“即便仪式最终没有召唤出任何存在,但......他们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神器。”
那次可怕的屠杀,最终的召唤结果只是一个物件,一个携带着魔神力量的物件。
“其名——达贡之神力。”
这个名字一出口的瞬间,白染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底升腾而起。那不是普通的愤怒,而是一种来自本能的、近乎暴虐的冲动。
那是集群意识的残留,在远古时代,魔神的死会激怒周围的其他魔神,加强集群狩猎或是死斗时的战斗力。
那是属于初代魔神之一——ir-003的其中一个外置器官,就像是自己的死灭和黯灭差不多。
她的指尖在不经意间微微发颤,但那并非源于恐惧,而是压抑着的愤怒。白染强迫自己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尽管她的瞳孔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竖直。
“那,你知道,这个神器现在在谁手里吗?”
任何胆敢觊觎、妄图占有魔神一部分的存在,都该付出代价,这不是世人该去染指的东西。
作为最后的魔神,这些东西理应是自己的!
很好,又多了个杀邪祟信众的理由。
而锐恩,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变化。他仍沉浸在分享情报的热切中,越说越上头,就好像对着那些小孩显摆自己见闻的话痨老头。
要知道,这种只能一辈子烂肚子里的禁忌知识有了随意诉说的机会,那可太难得了。